说话的人是高木涉,看到御山朝灯的时候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又看向了与御山朝灯并肩而立的降谷零,也认了出来:“安室先生。”
佐藤美和子也站到了他的旁边,非常自然地伸手挎住了他的胳膊,哪怕已经在交往了,高木涉都不禁脸上红了一下,站得笔直。
美女警察非常的敏锐,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两人交握的手,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来回转了一圈,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巧。”
降谷零将两人的手往身后藏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松开,同样地露出了微笑:“是啊,真是巧。两位警官是出来约会的吗?”
“没错。”佐藤美和子露出了一个非常漫画的弯眼笑,毫不避讳地用力抱住了旁边高木涉的胳膊,“工作这么辛苦,总是要过点自己的生活嘛。”
降谷零欣然同意,虽然他还是穿着波本最常穿的那件马甲,但此时的气质就是普通受欢迎的咖啡店服务生安室透。
“我也这么认为。”
两个人寒暄了起来,高木涉也只能和空闲着的,满脸都写着‘不要和我说话’的御山朝灯进行一个短暂的聊天。
“好久不见了,御山警部。”他对着白头发的公安点了点头。
其实前几天才见过,但是见面时的客套寒暄,这是标准流程。
御山朝灯对他点了点头:“高木警官。”
佐藤美和子注意到这边的两个人,仰头看向了高木,笑着问道:“你和御山警部的关系还不错呀。”
“啊,其实是……”高木涉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他其实也没怎么和御山朝灯说过话,说他们关系不错纯属是碰瓷,“我和御山警部其实是同期。”
“欸?”
“嗯?”
就连御山朝灯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降谷零全程都在看他,此时忍不住抬手掩住嘴轻笑了一声。
高木涉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为人随和的老好人警官哈哈笑了起来:“当然啦,御山警部可是我们那一届的传奇,不会有人不认识他的。”
虽然他这样说了,御山朝灯还是觉得有些抱歉。
降谷先生念警校的时候有几个关系非常好,哪怕是去当了卧底,也依旧可以信任的同期好友,这个交友能力御山朝灯非常羡慕。
他自己就是,念了半年的警校仿佛念了个寂寞,一个朋友没交到。警校又是单人单间,连舍友这种可以强迫别人和自己搞好关系的人都没有。
当然了,以他活了二十多年,只有沢田纲吉一个朋友的水平来说,倒也不算意外。
但是被人提出,他还是不记得对方,确实有些失礼了:“抱歉,我不记得了。”
反而是高木涉比他更着急,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难得的遇见了私下里的御山警部,想和你拉进一点关系罢了,请不要在意。”
他歉意地弯了弯腰,讪笑着说道:“而且我当时成绩不算好,御山警部不记得我也很正常。御山警部太优秀了嘛。”
不是这样的。
御山朝灯听到他说的话,在心里默默的反驳了他一句。
高木涉身边的佐藤美和子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正在疯狂道歉的男朋友,有些嗔怪地说道:“好啦,御山警部不会在意这种事的。”
御山朝灯觉得高木涉比他厉害得多。搜查一课唯一的女性,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好,警视厅众多男警的梦中情人,佐藤美和子,被他一个后辈追到手了。
……高木警官能不能开班啊,怎么才能和优秀的前辈谈恋爱?
御山朝灯无意识地勾了勾手,然后被身边的上司稍稍用力包住,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从手心到指尖。手指上的枪丨茧略有些粗糙,带过皮肤的时候有种特别的触感。
他看向了身边的上司,降谷先生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好像他什么都没做一样。
御山朝灯将视线重新投到对面亲昵地贴在一起的情侣身上。
羡慕。
-
最后他们还是在店里吃了,佐藤美和子明显看出了什么,出门的时候还在叮嘱高木涉一定要小心保密,不准说漏嘴。
宵夜的味道不错,不愧是基层警察下班后会选择成为约会地点的小店,降谷零指着其中的一道小菜笑着对御山朝灯说道:“这个的话,我也能做。回去做给你吃。”
降谷先生果然什么都会。
两人回到了降谷零的住所,一打开门,安室哈罗就不停地摇着尾巴兴奋地蹦来蹦去。
白色的小狗先扑向了自己的主人,被对方摸了下脑袋后,更加热情地朝着旁边的御山朝灯奔去,两只前爪抬了起来,几乎是直立着要找御山朝灯抱抱。
御山朝灯看到它也笑了起来,蹲下丨身抱起了安室哈罗,熟练地rua了一把狗头:“好久不见了,哈罗。”
“汪!”哈罗快乐地回应了一句。
降谷零有种刚刚自己好像被哈罗敷衍了的错觉。
但是看到副官抱着哈罗的样子,他的眼神不禁变得温柔,伸手摸了一下御山朝灯柔软的蓬发,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只是稍微有点湿,洗过之后还没彻底吹干。
御山朝灯抬眼看他,金色的眸子像是洒在湖面的月光,眼角微微有些上挑,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降谷零向前俯身,抬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现在感觉非常的……幸福。”
御山朝灯的脸上瞬间染上了绯色,这种程度的触碰并不算是限定恋人的接触,但是亲昵的意味更重。
降谷零又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发,笑着说道:“这里没什么你不能动的,你随意吧。我去洗澡。”
直到看到降谷先生进入了浴室,哈罗从他的怀里挤出来跳到了地上,甩了甩毛,御山朝灯有些抱歉地摸了摸它:“弄痛你了吗?”
小狗从来都不会记仇,舔了舔他的手指,就跑到了自己的角落玩起了玩具,留下御山朝灯提着行李箱站在原地。
他原地发了会儿L呆,也快速地晃了晃脑袋,将奇怪的想法扫出去。
降谷先生的家里和之前几次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单身男人的住所,基本所有东西都是独个儿L的。御山朝灯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将自己的东西取出摆了出来。
还没收拾完,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御山朝灯下意识地以为又是赤井秀一,想起了自己还得抽时间买新车——旧车的损坏程度他已经看过了,还能修,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继续用了,所以打算去提辆新车——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然而在看清上面「TSUNAYOSHI」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他接起电话,叫了对方的名字:“纲吉。”
[晚上好,朝灯。]沢田纲吉温润清朗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光是说话就感觉对方在笑,[昨天有点事情,没接到你的电话。我觉得现在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毕竟白……毕竟已经过了一整个白天,你还好吗?]
御山朝灯注意到了幼驯染那个有点别扭的改口,但他并没有起疑心。沢田纲吉对他来说,和降谷零是一样的,就算做出了些可疑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怀疑对方。
“我没事。”御山朝灯最后还是这样说道。
系统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其实也很想向幼驯染倾诉一下,可以的话也希望能寻求到帮助。
但是这种话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而且纲吉会担心他,哪怕是经历的事情让他有些委屈,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
沢田纲吉那边拖着长音停顿了几秒,善解人意地改变了话题,笑着问道:[所以朝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
现在轮到御山朝灯沉默了,他昨天晚上太过寂寞想找人说话,遇上的问题如今却变得更加复杂了。他看了眼浴室的门,从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确定降谷先生暂时不会出来,御山朝灯总算是鼓足了勇气,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是恋爱问题。”
[原来如此,这件事的话,我……诶?]
……
[所以,你们什么都已经做过了,但是你现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喜欢你,对吗?]沢田纲吉语气微妙地询问道。
“只有牵手……嗯,抱、抱、抱过。”曾经在心里发出过‘我在梦里还睡过降谷先生’暴言的御山朝灯,真说的时候又怂了起来,一句话分了好几次才说完,“还亲了一下,两下的。”
[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剩下没有睡过了是吗?]
御山朝灯将脸埋在了沙发的抱枕里,眼睛已经烧成了蚊香眼。虽然他做梦的时候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了,听到幼驯染直白地说出口非常不理解对方怎么做到的。
[毕竟我在意大利待了这些年。]没听到幼驯染的回复,但沢田纲吉还是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平淡地说出了非常厉害的话。
就像是当年在机场里对御山朝灯说‘裸奔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平静,让人不禁开始想象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睡倒是也一起睡过。”御山朝灯沉默了几秒钟,移开了眼神。
沢田纲吉倒是没误会对方说的睡,以他对御山朝灯的了解,这个睡必然是纯睡觉,真的发生了什么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说出口的。
[那么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