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县的。
有的面色凝重但对满座镇子的“尸体”并不意外,想必他们才是发现更早的,而且做出了跟钟采、邬少乾差不多的打算,去附近城池“报案”。
有的又似乎是跟过来看情况的,现在的脸色铁青,看向那些“尸身”的时候,都有不忍。
这些人,自然也都看到了钟采和邬少乾。
当时就分出了几个人走过来,询问道:“两位这是?”
钟采见他们没有恶意,才稳稳当当地落地,然后回答道:“我们夫夫两个从此地路过,却见到……实在是触目惊心,就进去查探了一番。”他顿了顿,也问道:“诸位又是?”
这些人也都很快做出自我介绍。
果然,他们中确实有几个是路过报案的,但更多的则是分别来自于附近一些城池中、有极大话语权的势力中人。
钟采一扫他们的实力,最强的那个,跟老邬一样也是融合。
对他和老邬毫无威胁。
钟采轻叹,继续打听:“几位可知道什么具体消息?”
那个主动跟钟采说话的中年男子沉重地点了点头。
钟采惊讶,这么快就知道了?
中年男子看出了钟采的疑问,有些苦涩地说道:“我们都知道——或者说,不仅附近的城池,就连很多的郡域,也都传开了。”
钟采更纳闷了。
中年男子很快解释起来,眼里还带着一丝恨意,说道:“这是邪毒师证道来了!”
钟采瞪大眼:“什——”么玩意儿?
邪毒师证道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什么说法?!
听起来是个很了不得的东西。
在顶级大路上的钟采和邬少乾,依旧缺少不少大陆中人成长过程里潜移默化就可以掌握的许多“知识”,或者说,一些常识。
中年男子等人的心情都在极度愤怒且焦虑的情况下,现在也没留意到钟采反应中的微妙不对劲,只当他也被“邪毒师证道”震住,就将他们所知道的都迅速讲了一遍。
语言很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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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的丹师可以研究的学问五花八门的,但凡是与此相关的,都是属于丹道的知识。
所以很多丹师其实根据各自感兴趣的范畴不同,也会被称为普通丹师、毒师、医者等等。
正常的丹师们尽管很有钻研精神,有些性子古怪些的,还说不定哪天就悄悄弄回一些不太能传出去的研究素材,悄悄地不做好事儿。
但明面上,“大范围戕害无辜”这种事,无论是丹师还是武斗修者,都是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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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血海深仇要灭门灭族,并不算很严重的问题,毕竟属于报仇雪恨;一些门派互殴之间将其中一方杀光,属于利益之争,也都在容忍之内。
可要是无缘无故的、看谁不顺眼就屠灭某个势力或者族群……并不是没有人这么干过,只是在没有恩怨纠缠利益纠葛的前提下还这么干……那么,也
就不妨碍那更强悍的势力也看这人不顺眼了,也要对他们的势力动一动指头。
一般会做出这么恶事的修者,恶毒又邪门,所以在提起他们的时候,前面都要加上一个“邪”字。
其中最经常做出这种事的,反倒不是性子残暴的邪门武斗修者,而是邪门的丹师。
这类丹师是很喜欢“做大事”的,往往还因为各势力对无故大肆屠戮的事件打击力度很大的缘故,要专门搞出很大的乱子来!
这就出现了两种情况。
一种就是无差别屠戮,另一种则是给自己“证道”。
所谓的“证道”,往往就是邪丹师以大量修者为工具,给出自己的考验,由其他丹师完成。
如果没有人能解决问题,“工具”基本都会完全毁损,邪丹师则是“证道”成功了。
从此邪丹师的名声远扬,也能在正邪两道都留下赫赫一笔。
甚至……
古往今来,敢这么干的邪丹师,其实本身就是上了苍穹榜的。
只是他们觉得丹榜没有显露他们的事迹,就更要搞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来给自己宣传宣传。
凡是做成了的邪丹师,在整个邪道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能获得无数邪道修者的敬仰,也能获得无数大能的青睐与保护。
现在就是如此。
·
周围城池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具体事件?
并不是他们调查的速度够快,而是那邪毒师前脚干完这一票走人,后脚就宣告天下了。
——给这镇子里的修者解毒,就是他的“题目”。
消息飞快地在传递,很快就能通往四面八方。
到那时,会有很多丹师过来研究、解题。
不过但凡这类“证道”的题目,只有跟邪毒师一个层次的丹师能参与“解答”。
六级与以上的丹师,都不具备资格。
并不是他们不肯出力,世界上还是正常人更多,喜好的是快意恩仇,并不喜欢欺压弱小,面对如此惨烈之事,他们也都是愿意花点工夫的。
只是邪道也有很多顶级强者,而且并不允许高出这个层次的丹师影响自家小辈的“证道”。
很恶心,但这已经是经过了多次顶级强者之间的争斗以后,权衡再三后做出的决定了。
·
曾经邪丹师到处搞事,某些八级九级的恐怖丹师将一域甚至一洲都当成他们撒欢之地,害死了无数的人命。很多天之骄子都就此陨落,导致很多势力的强者都眼看着要断层了。
于是就有很多通天修者出面,跟邪道那边的通天们对上了。
下方各层次里,也都是征战不休。
正经修者这边要求邪丹师不可再做此等恶事,邪道那边让正经修者不要多管闲事。
双方拉扯多年,因为交战而死的修者数目极其庞大。
邪道那边一个负气就会往无辜城镇上发泄,瞬间就会有更多人
死去——而邪道这边本来就人少,也被打击得相当惨烈,很多邪道苗子都被精准狙杀了。
如今,双方形成了一种潜藏的默契。
对于邪道那边,七级与以上的武斗修者、邪丹师等,都不可以再对人族聚集地出手。
就比如,以往的邪道斗王动辄就喜欢在打斗中摧毁城池,让其中无数普通修者化为一团血肉,成为他们的修炼资粮等等;邪毒师则同样是拿城镇为单位,用来实验他们所得的各种邪门之物的效果。
现在这些高等级邪道就得憋着。
对于正经修者这边,不得不允许有足够能力的五级六级邪道修者做点儿大坏事——这个允许的意思并不是包庇他们、允许他们玩弄活人,只仅仅是超过他们等级的修者们不能出面斩杀邪道——但如果同样级别的修者,就可以自由地干掉他们了。
又比如,五六级的邪道修者如果没有登上苍穹榜,就不在“被允许”的范围内。
这就已经是很大的约束了。
只要邪丹师登上了苍穹榜,就会被很多正经修者盯上,让他们无法轻易对城镇等人族聚居地下狠手。
而这些邪丹师也会想方设法地去搞点花活。
也就是,找机会对城镇下手——而且“证道”对他们来说更有意思,也更有排面。
邪丹师们往往都是下毒,而能过来寻找解毒之法的,自然就只能同样属于五级六级的丹师们了。
·
恶贯满盈,无耻挑衅。
钟采的心情更不痛快了。
也就是说,邪毒师为了表现他自己够牛逼,要用整个镇子的民众的性命来佐证!
这些镇民之所以没死,并不是那邪毒师想放过他们,也不是邪毒师本事不够,而仅仅是成为了已经“书写”的“证道题”,赤裸裸地表现拿出他那恶毒的心思。
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五级丹师们过来以后都无法解决问题,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镇民死去。
丹师们只能这样看着自己无能为力……是不是也会怀疑他们的丹术?是不是会留下心魔?是不是就得厌恶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搞邪道的,从此……一蹶不振?
恶心,太恶心了。
钟采的脸色很难看。
这些见鬼的邪毒师,太恶心了!
·
中年修者在为钟采讲解的时候,即使努力克制,也时不时都会露出愤怒的神情。
旁听的其他修者,间或地补充几句,同样都是满脸厌恶。
但这就是无可奈何的。
如果真想拯救这一镇子的民众,只能依靠五级丹师!
只希望他们能尽快赶到……
中年修者沉重地说道:“七日。”
钟采猛然抬眼。
中年修者重重地叹气,说道:“那邪毒师留下话来,如果不能解毒,那么镇民们都会在七日之内彻底失去性命,化为一滩脓血。”
其他修者也纷纷说道:
“整个镇子,也都会被摧毁。”()
据说脓血会瞬间化为血雾,弥漫到整座镇子,当时如果还留在这里的修者也都会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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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师们如果跟这毒相处接连七日还无法弄出解药,也一样会中毒。”
“对于丹师们而言,一旦失败……”
“现在我们担心的是,这题目如此艰难,愿意过来尝试的丹师又会有几个?”
众人的叹息声不断。
这次要证道的也正是苍穹榜上的一位邪毒师,虽然暂时不知道是哪一位,但整个苍穹榜上,就足足有五位五级层次的邪毒师!
每一位邪毒师的排位都不算低。
其中最厉害的那个已经排在了二十多位,而最差的一个,也在六十多位。
都很恐怖啊!
而且,这次那位邪毒师将题目说得如此清楚,就连后果都讲得明明白白,可见他对自己所布置的剧毒有着何等的信心!
换言之,他有把握让所有过来研究这毒的五级丹师们,在七天后都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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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原本心情确实很不爽,但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平静了很多。
他有些气笑了。
那个邪毒师可真是够张狂的啊,居然敢这么——
钟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开口一问:“不知我与道侣是否可以在这里多留几日?”
中年男子其实已经察觉到钟采身上的复杂丹香了,所以才会说这么多,现在听他这话,不由也问了一句:“公子也是五级丹师?”
钟采点点头,又说:“我对此有些兴趣。”
中年男子也没有废话,只郑重说道:“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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