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疫病(1 / 2)

温雪杳乔装打扮一番赶到后,只见到满地狼藉。

哪里还有官家的身影,有的只是侍卫拔刀相向,将百姓逼退的残暴场景。

温雪杳三人在马车里遥遥忘了一眼,还没等其余两人反应过来,她就大声喝道让车夫调转回府。

还好她反应及时,没被远处急红了眼的百姓追上。

马车上,季婉婉与宁宝珠也是一脸后怕,谁能想到从前和乐安宁的长街上竟会涌出一群暴民。

不仅如此,暴民间似乎还混入一些面上流脓生疮的人。那些人更是趁乱生事,逮住稍显富贵的人便按在地上将对方一通搜刮。

身上值钱之物尽数被抢走,连好些的锦衣长靴都要掠夺。

开坛祭法霎时间就演变成了一出人间惨剧,徒留满地唏嘘。三人坐在车上一时间沉默无言。等马车摇摇晃晃飞速回到宁府,三人皆是脸色煞白。

温雪杳与季婉婉二人尚且算是淡定,而一旁的宁宝珠早已被方才的场面吓得六神无主,哭得泣不成声。

身后府门才刚闺上,宁宝珠脚一软,便抓着温雪杳的小臂瘫软跪倒在地。

她显然还没从刚才震惊她的场面中回过神,脑海中满是流民与普通百姓为争夺几两碎银而大打出手的模样,更有那脸上生疮的男子快步逼近她们马车时张牙舞爪宛若恶鬼般的虚影,接连不断令人心慌胆颤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明明年初还好端端的……可现如今,上京城怎么变成了炼狱一般?

她紧紧握着温雪杏的手臂,明明对方身量比自己娇小得多,更比自己年幼几岁。可此时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她如藤蔓般恨不得牢牢攀附在对方身上。

含着泣音,哭诉道: “嫂子,这外面的天究竟怎么了,我好害怕,兄长他何时才能回来?”

“只是突发的民乱,应当不会持续太久,宝珠你莫要怕,再怎么说夫君他护在官家左右,想必比我们更安全得多。"

话虽如此说,但温雪杳也知这话或许就只能姑且用来宽慰宁宝珠,就连一旁的季婉婉都瞒不过。

等将宁宝珠好生劝回院子,温雪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宁珩近几日的叮嘱,迅速吩咐下人将宁府大门紧闭,也勒令今日要外出采买的人皆不准踏出府门一步。

门卫

都换成了府里的老人,为防止府内人心惶惶,温雪杳只道是府里有吃里扒外的贼人,今日要严防死守将那小贼活抓。

安排好一切,她与季婉婉勉强能松一口气。

几乎是异口同声。

“宁世子不会有事的。”

“季小王爷不会有事的。”

说完,两人齐齐一顿。

漫长的沉默过后,还是季婉婉先一步借打趣活跃着低沉的气氛,“雪杳妹妹如今真是生疏了,以前都是随我一道唤兄长‘哥哥’的,如今却称他‘季小王爷’。"

"你这般与他生疏,他听到嘴上虽不说,心里还不知有多难过。"

难得季婉婉还有心思逗乐,温雪杳要短暂地忘却外面的混乱,勉强撑起一抹笑, “季小王爷是胸怀宽广之人,才不会像你说得那般斤斤计较。"

季婉婉撇嘴: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瞧着他再怎么一副圣人模样,也终究只是个俗人。"温雪杳语塞。

季婉婉继续道:“其实你也不必与他那般见外,你知道的,我兄长他绝对做不出半分逾越君子德行底线的事,他如今待你好,是真的将你当做妹妹。"

"我知道,他是真君子。是我小人之心行了吧?"温雪杏无奈讨饶。

“是你小人之心?"季婉婉撇嘴, "还是你夫君?”

温雪杳下意识为宁珩辩解: "你休要胡言乱语!"

季婉婉迷眼, "我瞧着他待你倒是小心眼儿的很。"

温雪杏被她笃定的模样唬住,不知不觉就中了对方圈套,接话道: “此话从何说起?”

“狩猎你受伤那日,你没瞧见,但凡是有关你的事,宁世子无一不奉行事必躬亲,若他会医术,恐怕都不愿让旁的御医大夫为你看诊医治。"

温雪杳出神地"啊"了声, "有这么明显么?"季婉婉惊呼, "果然是真的?"温雪杳愣住,看对方面上惊讶的神色,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被使诈。

“我还以为宁世子他当真就如表面瞧着那般宛若一尊玉人似的,谁知竟也像寻常男子一般不能

免俗。"

温雪杳失笑摇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了最初刚回府的那股子紧张。温雪杳心想,许多事情好似都与前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想起前世,饥荒与疫病来得都不似这一世早,所以这一切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上一世北方与海国比邻的边界之地因灾荒而爆发民乱,海国趁机进犯,当时官家首当其冲下旨命温雪杳的兄长前去平定边关的人心与战乱。

但最后此役战败,温长青回京后就被官家定了罪。

然而边关纷乱依旧未平息,最后则是由宁珩主动请缨,代替了她的兄长温长青再次领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