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知道她被带来这种地方的怒意淡了下去,只留下对她的疼惜。
蒲又崇放缓了声音,柔声道:"不是命令。是我刚刚说错了话,还害得你扭伤了脚,别和我生气好吗?"
孔如琢顿了一下。
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她还能理直气壮地对着他冷言冷语。可现在柔声软语,她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要是还那么凶巴巴的,倒好像她得理不饶人。
她卡壳的时候,蒲又崇已经蹲了下去,半跪在她面前,试探着触碰她的脚踝。"疼吗?"
他的手指明明冰冷,可碰到哪里,就像是滚过烈火。孔如琢疼得差点滚出眼泪,只能勉强说: “有点儿。”他站起身,就要抱她: “我带你去医院。”
孔如琢却不肯让他抱: "骨头应该没事,只是扭到脚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去医
院。"这是还没完全消气。蒲又崇在她面前蹲下去。
孔如琢有些错愕:“干嘛?”
"不让我抱你,背你总可以了吧。"他半侧过头来,"公主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夜幕下,他狭长眼眸倒映着她的模样,目光灼灼,似寒芒星烁,偏偏专注认真,仿若深情。孔如琢只是和他对视一眼,便忍不住垂下眼去。
半晌,小声道: “我可没让你背我。”"是我心甘情愿,想讨公主欢心。"孔如琢轻笑一声,到底还是伏到他的背上。"刚刚说话怎么没这么好听?"
他直起身来,轻而易举地将她背在背上,向着上面掂了掂。
孔如琢连忙伸臂绕在他的肩上,蒲又崇这才说:“是我不好,胡乱说话惹你不开心。”孔如琢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他向她保证说: “下次不会了。”
孔如琢“哦”了一声,半晌,问他说: “那你最近,怎么没来找我?”他脚步一顿: “你希望我来找你?”孔如琢连忙说: "不希望。"说完,犹豫一下,还是补充说: “但我不喜欢别人不告而别。”
"我最近回国了一趟。"
孔如琢好奇: “回国干什么?”
"处理点家里的事情。”他翘起唇角, ”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若不是他看不到,孔如琢一定要将白眼翻到天上, "随便问问。”“我喜欢你这样……”他故意停顿,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随便问问’。"孔如琢面上莫名其妙有些发烫: "那你回来,是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他说, "我从国内带了点心回来,只是等了半天,没等到你。"却等到了她被带来参加酒局的消息。
提起这个,孔如琢有些不悦:“我那个经纪人,我一定要把他给换了。”
"他让你来的?"
“说是介绍我认识点人脉。”
"这样的人脉?"蒲又崇嗤笑一声, "
那个张总,是出了名的色鬼,在国内名声就不好,不但专泡小明星,而且抠门,泡了那么多,也没见他给出过什么资源。"
他倒像是很懂。
孔如琢想起刚刚那个张总喊他“三公子”的样子,故意说:“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不是好人,那你呢?"
她这样阴阳怪气,可蒲又崇唇角却翘得更高。"我当然和他不一样。"
“你不泡小明星?”
蒲又崇却又顿了顿,半晌,才轻笑说: “我要泡的人,早晚大红大紫。”
孔如琢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蒲又崇余光看她,只能看到她一寸颈中娇嫩雪白的肌肤,现在像是染了一层胭脂,红得令人心悸。
蒲又崇心头也轻轻一漾,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滋味。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是慢慢地走着。
月亮挂的又近了一些,剔透的光落在被雨水洗得青葱的野草上,风从远方吹了过来,卷着城市方兴未艾的热意,扑面而来,还有海水中的咸味。
她很轻,伏在背上,像是一只小猫。鼻尖倚在他的侧颈中,呼吸时,温热的呼吸绵软地拂了过来,像是很细很细的蒲公英羽毛,一路擦过了心中。
他的手搭在她的腿上,忽然有点不敢碰她。可她忽然说: "你别松手呀,我要掉下去了。"
他连忙收拢手指,将她背的更用力了一些。
她像是很随意地问: “万一你要泡的人,没有大红大紫呢?”
“我不是因为她会大红大紫才喜欢她。"蒲又崇柔声道, "因为是她,我才喜欢。可如果她想要成名,那我愿意做她的一缕清风,助她直上九霄。"
心忽然安定下来。
因为经纪人最近的催促而难免泛起的焦躁,也散去了。孔如琢轻轻一笑: "三公子的志向倒是很远大。""只是和她有关,才这样远大。"
他的肩背宽阔,载着她,像是一条船,他们是红尘中的两片叶子,被风吹着,相遇在了漆黑的海面。
孔如琢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来。却又忽然觉得不对:"你不是要把我背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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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越走越远了?
蒲又崇:..
背上她就忘了这件事了。
还好后面,司机已经默默地将车开了过来。等两人上车,还向蒲又崇表功: "少爷走得又快又稳,你们两个远远看去,好像在拍偶像剧。"
蒲又崇:.…
孔如琢:....
这种傻事,她下次一定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