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树总算有机会插话: “你是为了蒲总来的?”
怪不得放着压轴大幕不走。
野心不小啊。
潘颂蕴脸上神情浮动,到底,浅浅一笑: "汪主编,您别笑我。"
"不笑你,不笑你。”汪树乐呵呵的,却又状似随意地问潘颂蕴, “那你知不知道,蒲总已经结婚了?"
潘颂蕴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汪树却真情实感地笑了。
原来不是他消息不灵通,只是蒲总藏得太深。连向来清高的潘颂蕴都动了心思。
眼光不错,可惜,晚来一步啊。
晚宴正式开始时,会有主办方的致辞,往年出场的都是《汀驭》亚洲总裁,今年却换了个年轻人。
孔如琢漫不经心抬眼看过去,见到台上站着的,是个很熟悉的身影。旁边秦柏衡惊讶道:“居然是三哥身边的助理,三哥人呢?”
孔如琢端着杯香槟,却只是做做样子,自从上次喝醉之后,她在公开场合几乎算是滴酒不沾。
闻言,她嗤笑一声:“你三哥现在哪有时间上台演说?说不定和潘颂蕴去哪里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了。"
秦柏衡说:“三哥不是那种人。这么多年,他从来不近女色,我们一直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他怎么会不行,他简直太行了。不然哪有本事让潘颂蕴对他念念不忘。
潘颂蕴可和穆雪飞不一样,眼界高得厉害。
孔如琢之前听说过,有新港的富商一掷千金,开出了香丽榭一套别墅的价格,只为见潘颂蕴一面,可潘颂蕴却只说自己对商人不感兴趣。
那时孔如琢还觉得她心高气傲,却是圈内难得有骨气的人。可现在看来,不是她对商人不感兴趣,分明是对肥头大耳的胖商人不感兴趣。
像蒲又崇这样年轻英俊的商人,她不是也不嫌弃有铜臭味?
越想越烦。
孔如琢放下杯子,和秦柏衡打个招呼: “我出去透透气。”
秦柏衡连忙道: “要我陪你吗?”
孔如琢只向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跟上来。
会场内部面积很大,《汀驭》大手笔地封锁了整片广场,从上到
下六层的豪华酒店,今晚只供与会人员使用。
入秋后的夜晚,空气中充斥着自远东空运而来的大马士革玫瑰那特有的浓郁甘甜的气息。
孔如琢沿着长长的回廊向前,刚打算欣赏一下这娇嫩而贵重的花朵,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说:"孔小姐?"
她微微回眸,扫了一眼那人。不认识。
孔如琢懒得应酬,只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真的是您。"那人惊喜地上前一步, “我是您的影迷,从您出道拍的第一部电影开始,就很喜欢您了。"
孔如琢礼貌道: "谢谢。"
那人越发激动: “我能和您合个影吗?”
如果他只是个搭讪的,孔如琢肯定转身就走。可既然是自己的影迷,她便点了头: “记得替我拍漂亮点。”
那人凑过来,将手机举高了: “您怎么拍都好看。”
孔如琢对着手机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见他离自己有些远,镜头盛不下两人,便示意他说: “你可以离我近一点,我不吃人。"
那人激动得脸都红了,小心翼翼地离孔如琢站得近了一点。这样的谨小慎微,倒把孔如琢逗笑了。
她喜欢这样有分寸感的影迷,拍完照,还额外问: “需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那人自然喜不自胜,只是掏遍了口袋,都没找到笔来。
孔如琢看他急得鼻尖都出了汗,刚想开口,打斜里忽然伸出只手来,掌心里托着一支镀金的钢笔。
"用这个吧。"
声音低沉清越,透着点漫不经心的冷和淡。孔如琢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来,果然看到一旁,蒲又崇正站在那里。
离得近了,才能看到,他穿着与她同色系的礼服,胸口没有插花,只用黑色薄纱羽毛点缀,配上他略显苍白的一张脸,有种荒诞故事里,阴暗又鬼魅的吸血伯爵的神秘邪恶。
可惜,吸血鬼都是蝙蝠变的。灰头土脸,像是老鼠。
孔如琢收回视线,从他掌心里抽出钢笔,淡淡道: "多谢。"
她的指修得尖尖的,涂了很淡很淡的水红色指甲油,有意
无意划过他的掌心,凉而酥痒,似是蝴
蝶翅膀轻轻扇动,带起这世上最微小的一阵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