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衬衫一瞧,柔软的肚腹有一片菱形的印子,应该是蛇的鳞片印在上面留下的……楚娇娇咬着唇。这也……缠得太用力了,恐怕好几
天不能消下去。
足以叫看到的人奇怪,尾巴是如何用力地勾缠她的小腹,甚至暖昧地擦过他说要揣小蛇的地方,才留下如此深的印记。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一个多大的隐患。足以让瑟瑟发抖的兔子被蛇敲开门,死死地咬住脖颈。
她只是拿出手机,抖着手拨出一串数字,电话那头,嘟嘟地响了两个忙音,随即被更大的声音掩盖了:
"滴滴!!!"
"嚓
楚娇娇仓惶地转头——
旋即眼前一黑。
醒醒……醒醒!
楚娇娇感觉自己被推了推。说是推,但其实力度很小。手也软趴趴的,又小又软,像是一层棉布,很焦急的样子。
醒醒!娇娇!醒醒!
楚娇娇迷迷糊糊地,眼皮有千钧重,她勉强睁开了眼,漆黑的棺材里依然没有一丝光亮,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猜测是腰间的简昊娃娃在推自己。
她想睁眼,伸出手去,抓住了娃娃,手才伸出去,却又无力地垂下,被娃娃眼疾手快地抱了起来。
她闭着眼,又陷入了梦境带来的记忆中。这一次的记忆,是在颠簸抖动的火车上。
她刚和陆长平回到软卧房间,拉上隔音门,楚娇娇盖好被子,枕上了洁白的枕头。月亮在云层中穿行,楚娇娇闭着眼酝酿睡意,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她下意识睁开眼,只见对面的陆长平,手机的摄像头正对着她。他是在……拍她?
他似乎是在看手机里拍下的照片,一时半会没发现她睁着眼,其实并没有睡着。
楚娇娇的视线余光里,忽然看到了他放在床旁边的画板,画板上夹着几张画纸,上面绘着灰色的素描——楚娇娇记得,上车时他曾经不太自然地把那一幅画夹进了画板里,因为他的动作,把那张画露了出来。
灰扑扑的素描半身像,被月光涂上一层银白,画上人熟悉的面容却好似忽然活过来了一般。
一张漂亮娇气的脸,怀里捧着一束灿烂鲜艳的花,正对面前人微微笑着。她穿着简单的裙子,裙子、花和背景里的其他人都被画得简单而模糊,唯有那张脸细致极了,分明只是黑白画像,却巧妙地处理了阴影对比,让那张脸上连眼睫都分毫毕现。
br />浅淡如远山一般的眉、月牙儿般弯起的眼睛、瞳孔里清澈的笑意、小巧的鼻尖——唇上,点了一点殷红色。
如同画龙时点了睛,那一点唇瓣上的殷红,让她显得无比生动,唇瓣柔软而娇嫩,一点唇珠俏生生地立着,那点红色并没有笔触的痕迹,也没有颜料的凸起,而是渗入了画纸里,就像是……就像是作画者试过无数种颜料,却无论如何也觉不够,以至于最后,擦上了自己的血。
可以想见作画者是怀着怎样感情画下每一笔的。他描摹得那么细致,一定是仔细地把她看过千万遍,在每一个相处的时刻,在每一个她不曾发觉的时刻,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从亘古恒常的时光里望过来,久久地凝视着她。
而她曾以为,当她每每望向他时对上的视线,都不过是碰巧。陆长平忽然注意到了身边的画纸掉了出来。
他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张画纸,在夹进画板之前,他顿了顿,指节拂过画上人的唇瓣。
冷淡的男人在月光下,忽然低下头,亲了亲画中人的唇瓣。
陆长平……陆长平..
陆长平不是……死了吗?
而且,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段记忆……她在火车上时,明明没有见到过陆长平的画像。这是另一个梦境?
一股新鲜空气骤然灌入楚娇娇的鼻腔。
眼皮还未完全睁开,已经被满目的艳红色晃花了眼。楚娇娇张了张嘴,声音却沙哑极了。
她这是在哪里?她记得……她是被王父装进了棺材里。跟她在一起的陆长平呢……想到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画面,楚娇娇陡然清醒过来,陆长平呢?陆长平不是男主吗?!他怎么会死?!
"寒寒窣窣……"
鳞片刮擦着地面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楚娇娇对此再熟悉不过,她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棺材的内部也装饰着大红色的绸缎和艳色的花,而她自己更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衫,竟是一身凤冠霞帔的模样。
"寒寒窣窣……"
一片阴影投了下来。楚娇娇仰面看去,竟是山神。
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看上去丰神俊朗,长发披散而下,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魅惑人心的妖怪。
他俯下身来,用袖子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
血迹。声音像藤蔓般,爬入耳朵里。
“喜欢这洞房花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