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五章(2 / 2)

"他脸太臭,脾气太差,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肯定没人愿意嫁给他啊。"

王柏被妻子的话逗得笑开, "但看在阳翟富贵与权势的份上,很多女郎都是心动的,尤其裴主君还有一副好皮相。没人说媒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裴主君在等姜妹妹及笄。"

阿娜莎忽而问道: “他们差多少岁?”"七岁,怎么了?"

阿娜莎难掩震惊: "他们自小相识的吗?""是的。"

"天啊。就算臭脸十七岁情窦初开,那他是对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发情啊。"

/>

王柏被这话说得一愣,他下意识辩解:“也不能这样算,早些年裴主君对姜妹妹也都是兄妹之情。这些默认,也是他及冠后才出现的。"

阿娜莎戳破他话里的漏洞,撕开他试图维持体面的虚伪: "对着十三岁的小姑娘发情就合理了吗,就能被默认了吗?而且,兄妹之情能转成男女之爱吗?""要是这都能转,莫非你们世家还有乱I伦的癖好?"

她冷冷看了一眼王柏,下了最后的评价: “你们真恶心。”

王柏苦笑,他将手背到身后,肩垮了下来:“是啊,这就是我们。”

“幸好姜妹妹没嫁给臭脸,比起变态,好歹现在这个还是正常人。”阿娜莎看向他,脸上挂着嫌弃, "所以姜妹妹是怎么逃出变态的魔掌的?"

王柏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阿娜莎气得脑壳疼, "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变态靠近妹妹,你不阻拦,反而默认这一切发生。妹妹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也一问三不知。”

王柏有些无辜,他眼巴巴看着妻子,声音微弱: “那段时间我不在世家,我去了草原。”阿娜莎瞪他,对这样不负责的哥哥深深唾弃,她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都是狡辩!"

大大

大夫在给周朔处理伤口,白纱布染上红色被丢弃在一旁,攒出一推。

周朔神情淡漠,静静看着大夫给他上药,再缠上纱布,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手。处理完后,大夫起身关照道: “每日要换药,司簿什么时候方便?我来给您换。”姜佩兮接下话, "只要换药,重新缠纱布就行了吗?"大夫欠身:“是。”

"你把药留我这吧,我给他换。"

周朔对自己的身体极不负责,他总会因为忙于周氏的事务,耽误吃饭,忘记上药。

这种事在上辈子已经发生太多次,姜佩兮摸准了他的性子,没人压着,他就不会把换药当回事。周朔抬头看她,愣了一瞬,紧接着满是局促: "怎么好劳烦郡君?""给我吧。"姜佩兮让阿商跟大夫去拿药,随后看向周朔, "这伤因我而起。"

她倒了杯清水,递到

周朔手边, "晚膳后过来,我给你换。""嗯。"

"在匪盗那,阿娜莎帮了我很多,若不是她,我根本逃不出来。"

话一开口,周朔就知道姜郡君的意思,他摩挲着杯子, "可她袭击你,那一鞭如果打到你身上,你会怎么样?"

姜佩兮有些茫然,她的目光落到周朔被包扎好的左手上,他刚才流了很多血,手心血肉模糊。

若是那一鞭落到自己身上,只是想象,姜佩兮便觉得后背发疼。"你的手是不是很疼?"

周朔愣了愣,回过神连忙道: "没。"

“怎么会不疼呢。都伤成那样……”她的手心还攥着那张带血的帕子,指间蹭的也都是红色。

她喃喃自语, "这里连止疼药也没有,要不我写信让阿青送些过来呢?""用不着那么麻烦,大夫给的药能镇痛。"

她看向周朔,眼中是不安与茫然:"真的吗?"周朔颔首。

可姜佩兮仍旧不安: “你下次别替我挡了,我不想欠你什么。”就像上辈子他无数次将她护在身后,挡住危险。

他握住剑刃,血淅淅沥沥顺着指缝、顺着剑身滴落。他的手心被割得很深,但他却紧紧握着,不让长剑靠近她。

哪怕那时候,她背叛的证据已布呈公堂。

"好,我知道了。"他这么回答了她。

姜佩兮看向他,他似乎什么都能答应她,他似乎永远不会拒绝她,除非她的要求有损建兴的利益。

她握紧手心的帕子,试探着求情:“阿娜莎的事,一定要闹到宛城去吗?”"是。"

"其实她这样是有原因的……"姜佩兮想要解释,但又觉得牵强,她话说了一半没能说下去。

“因为你隐瞒了身份?仅仅因为这个,便要对你刀剑相向吗?”他的话里是不解,夹着明显的不满, "宛城需要给你一个交代。"

"可是……”姜佩兮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该找寻什么借口, “可是我后面会离开世家,现在为这点事闹到宛城,得罪王郡公,

对我并没有好处。"

话出口后,姜佩兮觉得自己这理由蹩脚,她和周朔都和离了,后面她怎么样关人家什么事。

她凭什么要求周朔为她,忍下王氏的冒犯呢?

他们之间沉默下来。良久,周朔看向她,黑沉沉的眸子难辨情绪。"是我思虑不周。"

姜佩兮听出他话里的松动,身体不自觉前倾,眸中染上欣喜: "你不为难阿娜莎了?"“嗯。"周朔将杯子放回桌上, “我会和王郡公说,她只需和你道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 "姜郡君去新宜后,我会安排人去驻守。郡君有任何麻烦,都可以和我说,我虽身份低微,但能帮的一定帮。"

"不用……"她下意识拒绝。"就当是为了孩子。"周朔打断她的推拒。

姜佩兮没能再说出婉拒的话,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她看着他向自己行礼,随后退身离去,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也将慢慢消失在她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