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聿道:“不夸张地说,欧阳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头脑、肢体和脸蛋同样优秀的女性。”
黄鹤、蒋娅、王子季纷纷附和了起来,这个说她高考多少分,那个说她多能打。
欧阳听不下去了,赶紧转移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不是都有女朋友吗,怎么一个没来?”
刘聿道:“叫她们干嘛,将来结婚了有的是时间相处,倒是咱们,再过一两年,只怕就没有这么随便了吧。”
周旭泽从蒋娅的杯子里挖了勺冰淇
淋(),
“?(),
结婚、生子、带娃,孝顺双方爸妈,柴米油盐酱醋茶,工作上还有数不清的应酬。擦,细想想,活着就是麻烦。”
王子季道:“听你这么一说,这恋爱不谈也罢。”
黄鹤道:“老王偏激了,大家不都是这么活的吗,生活也好,活着也罢,要看具体经营,会不会经营。”
周旭泽道:“哟,老黄觉悟了,又是考研,又是经营的,看来女朋友很上进嘛。”
黄鹤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
大家进入社会半年多了,对生活和工作有颇多感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欧阳笑眯眯地听着,很少发言,吃吃冰激凌,看看马路上的人潮,体会到了一种闹中取静的玄妙境界。
忽然,她看到欧阳茜茜了。
欧阳茜茜和王启越在一起,二人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地朝西餐厅走过来了。
他们要来吃西餐吗?
她扫了一眼周围,所有餐桌都坐满了。
再看过去,就见王启越说了句什么,二人往卖灯笼的摊子去了。
蒋娅拉了她一把,“欧阳,看到熟人了?”
欧阳回过神,这才发现大家都在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
周旭泽道:“好像是欧阳的表姐。”
欧阳道:“对。”
蒋娅道:“穿撞色毛呢大衣那个?”
周旭泽奇道:“你怎么猜的那么准?”
蒋娅道:“女人的直觉,再说了,人漂亮,在哪儿都是焦点。”
黄鹤道:“确实,只看背影就已经赢了。”
欧阳正要夸欧阳茜茜几l句,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第一时间拿了起来,是向驰发来的信息:元宵节快乐。
欧阳心道,居然把他给忘了。
她赶紧回了一个,“快乐快乐!咱小区门口的灯会很漂亮,京州的怎么样?”
向驰回得很快,“以前不错,今年就不知道了。”
这话没有延展性,欧阳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好。
她想了想,觉得向驰可能没什么话聊,索性就不回了。
隔了一分钟左右,向驰又发来一条,“白瓷睁眼睛了吧。”
“对。小家伙很活泼,很粘我,哈哈~”
“等这个案子完结了,我去看看它,但愿它还记得我。”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好的。榆钱胡同怎么样了,刁岭有动作吗?”
欧阳犹豫片刻,到底把她的举措打出来,发给了向驰。
向驰沉默好一会儿,隔了好几l分钟才回信息,“如果报上去,上面不免要送你一句小题大做,这样私下解决也算有备无患了。明天上班后,我去和秦队交代一声,以防万一。”
“谢谢向组长。”
“客气什么。友情提醒一下,和申恒、梅若安保持距离。”
“你怎
() 么知道?”
“你没问我这边的进展(),
♀()♀[(),
你现在说话不方便。”
“你猜对了,我确实和他们在一起,但梅和申另坐一桌,不算违反纪律。”
“那就好,早点回家,晚安。”
“晚安!”
……
向家别墅,楼顶露台上。
向驰放下手机,从拎着的葡萄串上揪下一颗,放到了嘴里……
很甜,微酸,葡萄味很浓。
王弘背着手,迎着风,看着天空中又圆又大的月亮,“我记得,你特别不爱发短消息。”
向驰淡淡道:“偶尔也有例外。”
王弘道:“这个例外是谁,欧阳芮芮吗?”
向驰道:“对,她是我在霖江最好的女性朋友,打电话显得太亲密,不合适,发条信息致以节日的问候最恰当。”
王弘看向他,揶揄道:“你那是发一条吗?”
向驰滞了一下,“我们在讨论案情。”
王弘道:“大过节的,讨论案情也不合适吧。”
向驰道:“她不介意,你又介意什么?”
王弘“啧”了一声,“你就嘴硬吧,等被别人追走了,你不要后悔。”
向驰沉默不语。
王彩唐问道:“你在京州耽搁这么久,案子有进展了吗?”
向驰转过身,在凳子上坐下了,“妈,我姥爷这边进展不大,但另一条线初见端倪,明天我要回一趟霖江。”
向寻道:“小驰,我不反对你探寻真相,但你要知道,命在真相在,命不在了,真相是什么便与你无关了。你姥爷已经去了,即便在九泉之下,他也会盼着你平安。”
向驰道:“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
这一宿,欧阳和弟弟一起住的。
小家伙睡觉不老实,东蹬西踹,欧阳责任感强,早上四点给蔚蔚盖一回被子,就睡不着了。
她索性起了身,偷偷穿上衣服下了楼。
天很黑,气温似乎比昨天低。
欧阳刚走几l步,就感觉到了夹在北风中的雪粒子。
下雪了。
这种天气,让爷爷奶奶们盯梢太危险了。
欧阳小跑了起来。
一刻钟后,她到了每天埋伏刁岭的夹道里……等了十分钟,刁家的大门始终紧闭着。
难道……他今天没有早起?还是,他已经起来了?
欧阳有点拿不准。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五十了,她心里有点不安,遂决定去榆钱胡同的厕所看看。
她放轻脚步,直接从胡同穿了过去……
男厕所里没动静,女厕所倒是有尿尿的声音。
欧阳进去看了下,有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
为不引起对方注意,她放了点水就赶紧出来了。
欧阳返回了刁家,但刁家依然没有动静。
() 于是,她加快速度,直奔老槐树胡同。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条胡同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喊道:“什么玩意?”
这一声苍老而又惊恐。
欧阳知道出事了,没命地朝声音来处赶了过去。
就在她距离出事的胡同口还有十几l米时,一个黑影顿了一下,随即往前面胡同去了。
“救命啊,来人啊!”那老人又拼命喊了一嗓子。
欧阳迟疑片刻,果断转身,朝刁岭家赶了过去——人命固然重要,但当初交代过王奶奶,让负责执勤的带手机,有事就110。
而且,现在抓刁岭并不难,但日后想抓刁岭,难上加难。
欧阳跑得飞快,很快冲出了这条胡同的胡同口。
向左看……
一个单薄的身影优哉游哉地从前面胡同走了出来。
看身高,正是刁岭。
电光石火间,欧阳明白了刁岭的意图,不禁在心里暗道一声“牛笔”。
刁岭玩的是心里战。
他听到欧阳的脚步声了,但仗着天黑,没人看到他的脸,没人抓到他现行,所以,他就可以咬定自己不在现场了。
欧阳说道:“站住。”
刁岭迟疑了一下,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欧阳快步上前,“你再不站住我就不客气了。”
刁岭继续走,但嘴里有了回应:“你在跟我说话吗?”
欧阳道:“对,就是你。”
刁岭停下脚步,“有事?”
欧阳道:“有事!”
刁岭定定地看着她。
天光虽然晦暗,朦胧,但欧阳还是看清了那一双阴郁、狠厉的眸子。
欧阳到了跟前,“我怀疑你有故意伤人的嫌疑,请跟我走一趟吧。”
刁岭很镇定:“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刚从家里出来,正准备上厕所。”
“我没认错,就是你,我怀疑你故意伤害早起的老人,刚刚那几l声惨叫,就是你的杰作吧。”欧阳道,“你抵赖是没有用的,我看到你从那边跑过来了。”
刁岭道:“我没跑,你看错了。”
欧阳冷笑,“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刁岭道:“我不敢做也不敢当。”
欧阳道:“你说你上厕所,你家在哪儿?”
这个问题很刁钻。
如果刁岭如实回答,那他就不该出现在这个胡同口。
如果他说谎,那么就说明他想掩盖罪行。
刁岭道:“你又不是警察,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家在哪儿?”
欧阳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送到他面前,“不好意思,我就是警察。说吧,你家在哪儿?”
刁岭后退一步,“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干,如果你认为我干了什么,请你拿出证据来。”
欧阳笑道:“我猜,你吓唬老人时,一定戴了面具之类的东西,顺着你刚才过来的胡同找,想必可以发现点什么。”
刁岭又退了一步。
欧阳道:“刁岭是吧,你跑不掉的。”
刁岭脸色大变,双拳紧握,目光也更加凶狠了。
欧阳挑眉,“走吧,跟我走一趟。”
刁岭冷笑,“是我吓唬的怎么样,跟你走又怎么样?我不满十五岁,到时候还不是放我出来?”
欧阳推了他一把,“这么光棍的吗?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
她朝刁岭过来的那条胡同走了过去。
刁岭迟疑一下,单手插进口袋里,左右看了看,慢吞吞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