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袁文涛叹息一声,“这样也好,我脾气爆,孩子是跟着他姥姥姥爷长大的,现在大了,情绪比我稳定多了。”
说起孩子,二人比较有共同话题,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
向驰插不上话,带头炫饭,哪道菜下的快,他就让服务员上哪道菜。
丁维道:“向组长,你怎么知道小刘会给老刘打电话。”
几个年轻侦查员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向驰道:“小刘看着镇定,但眼神飘忽,人在紧张时,大脑会下达一些指令,像抓脖子、握紧手、擦额头等,都是不自觉的肢体反应。”
“对,对对。”马卓研面色赤红,重重地点头,旋即咕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欧阳芮芮反应迅速,大拇指往颈动脉上一搭,笑道:“没事,就是喝多了。”
宁安惊讶道:“他这是喝了多少?”
欧阳芮芮道:“两杯。”
宁安“噗嗤”一声笑了,“可真行,两杯啤水也能醉成这样。”
欧阳芮芮道:“一般来说,容易醉酒的人有两种缺陷,一是肝脏不好,小马哥刚做过体检,这点几乎不可能,
所以肯定是另一种,他的身体里缺乏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
说完,她拿起筷子去夹芥蓝——这道菜平平无奇,除了她几乎没人爱吃,却不料桌子忽然被转起来,且速度很快,她夹了个寂寞。
始作俑者是丁维,他没注意到欧阳的动作,一心一意地把向驰新点的酸菜鱼转了过去,狗腿道:“组长刚才只顾着说话,都没吃着鱼,这菜味儿不错。”
宁安有点不爽,刚想说话,就听欧阳芮芮说道:“正好我想吃龙井虾仁,宁哥也尝尝。”
他便也罢了,顺着她的意思夹了一只虾子,憨憨地笑道:“我刚才尝过了,确实好吃。”
向驰夹一筷子鱼,又夹几根芥蓝,亲自把桌子转了回去,“芥蓝很清淡,喜欢就多吃点,吃完了再点。”
这也算是一种示好吧。
欧阳芮芮笑纳了,“谢谢向组长,那我就不客气了。”
……
光吃饭不喝酒,聚会散得快,八点不到就结束了。
欧阳芮芮把袁文涛等顺路的同事送回家,又去一趟小超市,买一箱水、两袋切面面包,鸡蛋二十枚,一大包方便面和十包榨菜。
在停车位停好车,她接到了欧阳武的电话。
“芮芮,下班了吗?”
“我刚到家,您放心吧。”
“那就好。你妈今天去了趟广安寺,找住持把请来的两块玉牌开光了,你有空回来一趟,省得她总惦记着。”
“哦……好的。”
广安寺是霖江市最大的寺庙,住持是高僧,凡是找他开光的都要捐不少香火钱。
欧阳武又出大血了。
欧阳芮芮非常感动,便冒着风险多说了一些话,嘱咐他开车注意,少喝酒少吃肉,多锻炼,省得得脂肪肝。
父女俩热热乎乎地聊了五六分钟才挂。
欧阳芮芮收好手机,取出车后座上的大塑料袋,锁好车门,正要往楼门走,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他戴着帽子,背着灯,看不清五官,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在注视她。
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对方。
“你住这儿?”那男人说话了。
“向组长!”欧阳芮芮吃了一大惊,“你怎么在这里?”
向驰道:“我家也在这儿,倒是你,哦……
你就是刚装修完的楼上。”
他肯定地说道。
原来还是楼上楼下。
欧阳芮芮走了过去,“是的,打扰了。”
“没什么。”向驰转身往里走,“你搬来多久了?”
欧阳芮芮道:“20号来的,向组长呢?”
向驰道:“一个多月了吧。”
欧阳芮芮不知道说什么了,遂问道:“向组长,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两点不明白,第一,凶手用被子把尸体拎了上去,那被子呢?第二,死者为什么还穿着冬天的衣服?”
向驰言简意赅,“答案很简单,他们做贼心虚,坑挖得浅,埋不下棉被,穿冬天的衣服是因为吴彩英没钱给买,或者……也没想过要买吧。”
这两个问题,欧阳芮芮都预设过答案,基本没有出入。
向驰问:“怎么,没想到吗?”
欧阳芮芮莞尔,“确实没想到。”
向驰见她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像只会移动的白瓷鹅,不禁微微一笑,“没事,经得多了就想到了。”
“哦。”欧阳芮芮用一个语气助词结束了话题。
楼道里只余两个轻轻的脚步声。
到五楼的时候,向驰掏出钥匙打开门,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进去了。
欧阳芮芮挑了挑眉,这人还行,虽然混过社会,但在男女关系上不那么油滑。
进了屋,换上拖鞋,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把买的东西摆好,之后又轻手轻脚地进了洗手间……
洗漱完毕,她从床头柜里拿出日记本,靠着大靠枕写道:
9月22日,阴。
无名骸骨案告破,死者系继父所杀……
晚上和同事在霖江楼聚会,在停车场遇到两个可疑的人,行为明显针对虎鲸,凶手会是他们吗?
25日马上就到了,出事地点会在哪儿呢?
要不要警告他?还是……跟踪一下?
我要好好想一想。
另外,
缅因猫是只大醉喵,他道歉了,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傲娇,有点意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