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帮一帮这位季大人。”瀛禾说罢,又冷冷一笑,意味不明道,“他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过去吗。”
莫格跟着瀛禾的目光,往那画像上看了一眼,继而道:“可若他宁死不屈,你又能拿一个傻子如何,要我说,此事还是得季怀真来做,齐人的皇帝,就得齐人来杀。”
瀛禾不置可否,半晌过后,突然道:“陆铮的夫人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了?派人悄悄守在陆府,听我命令,将陆铮的夫人带回来。此人大有用处,既可牵制季怀真,也可牵制陆拾遗。”
他不知想到什么,面色越发冷峻,沉声道:“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真就这样糊涂下去,安分守己,我也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他还不死心,非要一心向着那个已经亡国的大齐,就别怪我不顾旧情。”
莫格叹了口气,领命而去。
瀛禾背对敞开的屋门,任风吹起长发,片刻过后,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他头也不回,沉声道:“怎得去了这样久?”
陆拾遗又是那副呆滞神情,也不回答,只端着碗粥,拂开瀛禾脚下的酒壶,坐到他身边。
他闷头一口气将粥喝了半碗,一脚踹开酒壶,似是看见瀛禾饮酒,所以生气了,举着勺子非得叫瀛禾也喝上几口。
瀛禾看着那举到嘴边的勺子沉默不语,半晌过后,低头喝了。
他若无其事地擦擦嘴,对陆拾遗道:“去给我阿娘磕个头。”
那人坐着没反应,眼神直勾勾地喝粥,瀛禾便亲自押他过去,扣着他的头按在地上,磕了一下,接着便不再管陆拾遗,看着画像自言自语道:“阿娘,我带他来见你了。鞑子快被我收拾干净了,父王也死了。娘,你这辈子没出过敕勒川,如今孩儿也带你来上京了。”
他又朝旁边的人搭话道:“你说我要多久,才能做到‘野无饥民,道不拾遗’。”
自然无人回应。
瀛禾落寞一笑,回到案前,开始处理公务,不多时,似是药效发作,使他昏昏欲睡,再支撑不住,趴在案上昏了过去。
陆拾遗膝行到他身边,沉默地看向瀛禾。
接着从袖中掏出季怀真交予他的匕首,高高举起,对准瀛禾的后心。可他整条手臂都在发抖,几次欲刺下去,却都下不了手,在半空中堪堪停住,最后陆拾遗低下头,冰凉的嘴唇在瀛禾眉侧轻轻碰了下。
再起身时,陆拾遗的眼神就变了,他重新用力握住刀。
就他在下定决心,要将刀尖落下之时,凌空飞来雷霆万钧的一箭,射透窗纸,一箭将匕首钉飞。
若是寻常匕首,定要被这非同寻常的一箭射得从中裂开,可那匕首乃是精钢打造,是叶红玉用过的绝世奇兵,当即完好无损,打着旋飞出。
拓跋燕迟破窗而入,翻身而起,来到瀛禾身边在他鼻下一探,见还有气息,方下意识松口气,然而陆拾遗又将起那刀捡了起来,还要再刺,燕迟抬手擒住他手腕。
陆拾遗将燕迟一看,低声道:“你可忘了是谁害死你父王,杀父之仇,你不报?”
话说给燕迟听,决心却是下给自己。
此话一出,燕迟的神情又登时痛苦起来,竟是比陆拾遗先前还要挣扎,可攥住陆拾遗手腕的动作却丝毫不肯松懈。他看着大哥与父王相似的脸,心中恨意燃烧,一边脸是热的,那是父王临终前用手掌轻抚他脸颊的感觉。
战场上那射向苏合的一箭似跨越时空般,余痛未消,将燕迟也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想到儿时被父亲抱在怀中举高抛起时那瞬间的快乐,想到刚回敕勒川,父亲执导他骑射时,放在他肩上的温暖而又宽大的手掌。
燕迟已是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