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留口给吃的,害他白白等待。
听见推门的动静,方摆了张冷脸,装腔作势地看了过去。
“殿下,干什么去了,这么大会儿功夫不见人影,我芳菲尽阁的人手不至于短缺到这种地步,要殿下你亲自劈柴烧水吧。”
被他这满口讥讽语气一嘲,燕迟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只讪讪坐到他身边去。
看见燕迟满肩雨水,眉梢眼角掩饰不住的失落疲倦,如同只落水狗,季怀真便知他说不定又给人泼了冷水,或是心中没底。
季怀真不忍心再为难他,不再作怪,四目相对间,没好气道:“吃什么,我去做。”
燕迟困惑道:“总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二人对视片刻,猛地异口同声,惊恐道:“阿全!”
阿全还在家中等着他们!
燕迟正要起身,季怀真却将他按下:“罢了,我让白雪派人带话,今夜就不回去了,让阿全早些睡就好,外头下着雨,别再折腾了。”
说罢,便自顾自地往外走。
门在身后一关,白雪果然在外头等着,季怀真带着她走到无人之处,确保燕迟听不见了,才开口询问道:“他方才可是去见了獒云?”
白雪点头:“属下这些日子一直派人留意着燕迟的动向,这小子只是明目张胆地游走在氏族之间,可若说他不顾忌瀛禾的猜疑,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头,可军营那边却毫无动静,他若要夺权,必定要以武力压制。”
季怀真思衬半晌,沉声道:“……上京局势尚未明朗,旁人的眼睛都在他兄弟二人身上贴着,李峁未有动静,鞑子那边也无动静,燕迟若此时向瀛禾发兵争权夺势,很容易被反将一军……他在等一个机会。”又问道:“陆拾遗那边可有消息?”
“他说三天后是动手的好时机,还向大人讨两样东西。一柄短刀,一瓶药。”
季怀真沉默半晌,方点头道:“知道了。”
白雪又将一张纸奉上。
季怀真眼皮一掀,皮笑肉不笑道:“这什么,明知我不识字,还拿这些恶心我。”
“并不是书信,而是一张瀛禾府上的地形图。”
“这还差不多。”季怀真接过,仔细收好,又吩咐道:“不必派人去回复陆拾遗了,他如今在瀛禾眼皮子底下,需得小心行事。我今夜不回府,你替我回去看着阿全吧。把这地图誊一份送去给獒云。另外,你再去通知郭奉仪那群人,钱我收下,事我也应下。三天后的戌时,亲自送到我府上,我不要银票,必定兑了真金白银拿来给我,大人我要听见响的,要摸得着的。”
白雪讥讽道:“这些人还真是奇怪,城破逃走时不想着带上陛下,要另立新君,现在来到瀛禾手下,居然想要救人。”
“真心实意想救陛下的人屈指可数,郭奉仪算一个,至于剩下的……”季怀真跟着皮笑肉不笑,“是怕若空着手逃去临安,抱不上李峁这条大腿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李峁又算哪门子大腿,你信不信有些人要比我们明白,已经想好了被瀛禾发现后如何撇清关系,如何表忠心。这群人要能成事,大齐怎会亡国。等政权稳定下来,瀛禾不会留他们性命。”
“今日过后,那群人必定要猜测我与燕迟的关系,就随便他们猜,但注意把控引导着些,猜我居心叵测也好,两面三刀也罢,但不可让他们知道我与燕迟真的有情。”
白雪一笑:“罢了,我也听不明白,这些事情,还是让你操心吧,我如今就想照顾好阿全和烧饼……”
季怀真朝她看去,难得温柔道:“回去便收拾东西吧,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