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季怀真早就想清楚了。
当今武昭帝的皇位来的并非名正言顺,乃是弑父逼宫而来,因此几位皇子势力越大,他就越提防,怕重蹈先皇覆辙。
季怀真在狱中亲手杀死三皇子,也是替皇帝背了黑锅。
“若大人气运差些,不能从敕勒川回来,他陆拾遗又能在我父王哪里撑几时?大齐为何不出武将?为何再出不了季庭业陆铮那样的权臣?我和陆拾遗为何都不可带兵?父王命梁崇光驻守金水,放任鞑靼人攻打恭州,派我督战,又不派兵给我,不就是想看我死在战场上?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你我二人联手。想必大人心中已有决断,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派兵将梁崇光堵在金水,不就是怕他回上京护驾?”
季怀真看着李峁,玩味一笑。
过了半晌,他缓缓道:“你想让我扶持你当皇帝,可阿全才是太子,你要置阿全于何地?你想废太子?”
“谁说我要废太子。”李峁冷冷回望。
“那你就是想当摄政王。”
季怀真站起身,衣袖带动案上茶碗,清脆落地,摔出个一屋敞亮来。
他一步步逼近李峁,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谁信你对皇位没有渴望?若你当了摄政王,逼阿全让位于你,届时我又能奈何得了你?阿全是陛下钦定下来日继承大统的皇太子,手足又如何,我不信你会留他一条性命。”
李峁不避不退,突然意味不明地一摇头。
“大人当然可以信任我,我不会做出伤害阿全之事。”李峁笑笑,看着季怀真,“尤其是现在。”
他想起拓跋燕迟令他尊严全无的一刀,诡异一笑。
“因为阿全不止是我的弟弟,还是我的儿子。”
第82章
两年后,新都城,临安。
集市上,一女人拎着鱼走过,像是突然瞧见什么似的,又拐了回来。
她驻足在一个算命摊前,半信半疑地盯着,见那摊位之后,正有一大一小两个道士互相倚靠着,睡得口水直流。
小道童嘴巴大张,还砸吧着嘴呓语,说想吃肉。
至于旁边那个大的就更加奇怪,一身白衣,高高束起的头发后头插着根枯树枝,怀里抱着把剑,说道士不像道士,说剑客又不像个剑客,当真不伦不类。
女人犹豫着伸手将那人一晃。
道士猛地跳起,将人吓了一跳,不等这女人说话,道士一拍脑门,惨叫道:“完了完了,要晚到了。”
他一跃而起,单手撑着桌台跃过,叫喊道:“烧饼师弟,你招呼一下客人,这等年岁的姐姐不是算姻缘就是求子嗣,你若不懂,就翻着点些‘奇门宝典’,拣好听的说,记着了?”
“记得记得,女客人喊姐姐,男客人喊大哥,报喜不报忧,不会就瞎编,你给我看的话本子,我都背下啦。”
烧饼揉着眼睛坐起,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客人?早被这不着调的二人吓跑了。
再说那路小佳,没命似的一路狂奔,不顾集市上不许跃马疾行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