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敏大哥待燕迟如兄如父,”季怀真神色一正,朝巧敏一揖手,“是我该谢谢巧敏大哥才对。”
巧敏听罢,又是揶揄一笑:“若他不是夷戎人的皇子,陆大人还是否谢我?”
见被他识破,季怀真也不尴尬,大方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笑。
两个聪明人在这一刻心照不宣。
屋内,那如传奇一般的女人屹立着,她的在天英灵,死后还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
燕迟收拾好情绪,把眼泪擦干,又拿湿布仔细擦去石像上的浮灰。收拾完回头一看,见季怀真与巧敏站在院内看着自己,下意识道:“你们在说什么?”
季怀真笑着摇头,与燕迟回往家中。
来时热热闹闹,走时冷冷清清,地上到处都是燃过的爆竹纸屑。
季大人一身懒虫,本想叫燕迟背着自己,可一想到他背上的伤,只好作罢。这小子自打受伤后,每夜都是趴着睡的。
季怀真又开始作起来,一拽燕迟:“你刚才给你娘告什么状呢,我怎么听见你提我名字了?”
燕迟心一虚,欲盖弥彰地叫起来:“我没有,谁提你名字了。”
这话本来是季怀真随口诓燕迟的,他站那么远,什么都没听到,就看见燕迟肩膀抽了两下,想必是当着他娘的面又哭了。
可一见他反应这样大,完全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季怀真就更加好奇,哄诱道:“跟我说说,跟你娘说我什么了?你我既已拜堂成亲,你怎么不带我见见你娘,给你娘磕个头?”
“你又来了。”
燕迟受不了地往前走,几步跑回自己家中。
前几日的雪还未化完,到了天气最冷之时。
今夜又是一场飘飘洒洒的大雪,仿佛能窥探人心意一般,乡亲们放完炮欢聚完,屋门刚一关上,雪就下起来。
燕迟心烦意乱,心思百转千回,被季怀真的所作所为弄得纠结又委屈,往被窝里一钻,不说话了。
季怀真熄了灯,也跟着躺在床上。
燕迟脾气倔,不能下地的时候被季怀真占尽便宜,一能下地,赶忙和他分了铺盖睡,二人各盖各的被子,谁也不打扰谁。可今夜实在是冷,冷到季怀真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也感觉四处窜风。
燕迟往床上一趴,火力壮,睡凉炕也不嫌冷,正翻来覆去想着这人到底什么意思,身上就突然多了一床被子。
接着窝被人掀开一角,他只来得及惊慌地喊了一声,怀里就挤了个人进来。
季怀真手冷脚冷,毫不客气地往燕迟身上一贴,心安理得道:“给我暖暖。”
燕迟恨声道:“你有没有良心,我都这样了。”
季怀真学着他的样子,大惊小怪道:“是你有没有良心才对,我才刚送了你份大礼,暖暖被窝都不愿意?”
燕迟不吭声了,倔强地把头扭到另外一边,不看季怀真。
季怀真哼笑一声:“装,继续装,有本事今夜你就这样睡。”他挤到燕迟怀里,让人虚虚压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