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腰上的手臂传来热意,因为这个习惯了这个姿势,谢钦辞一开始甚至没发现,傅明霁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闭了闭眼,谢钦辞回忆,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很确定昨晚入睡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
傅明霁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回忆往后拉,谢钦辞想起,自己在天刚亮的时候醒了一回,那个时候意识不太清醒,不但邀请傅明霁到床上睡,还嫌弃两人间的空隙太大,吸收到的紫气有限,强行挤到对方怀里。
鼻尖全是男人的气息,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谢钦辞的任何一个动作男人都能察觉到。
傅明霁一晚上没怎么睡,这会儿才睡熟了些,下意识拍了拍怀里的青年,带着安抚意味。
谢钦辞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迷迷糊糊的记忆中,他昨天晚上好像是有几次因为难受被男人这么安抚。
滋味还不赖。
傅明霁醒来的时候,因为怀里多出来的身体,愣了会神。
“你醒了?”
傅明霁低头,看到躺在自己臂弯里的青年,下意识想解释:“我……”
“是我主动的,”谢钦辞打断他的话,“我承认,傅先生想说什么?”
傅明霁沉默了一会,因为是早上,声音略有些沙哑:“我们如今的状态,钦辞还要叫我‘傅先生’吗?”
谢钦辞:“?”
“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有些不对?”
“那钦辞说,我该关注什么?”傅明霁依然保持着将人圈在怀里的姿势,“钦辞,我喜欢你,所以本能想亲近你,从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幻
想过,每天早上醒来,你在我怀里的样子。”
谢钦辞被男人困在怀中,看不到此刻他眼中浓重的墨色。
傅明霁的嘴唇轻轻蹭过谢钦辞的额头:“钦辞,你讨厌吗?”
讨厌我触碰你、拥抱你、亲吻你吗?
谢钦辞只感到一阵柔软触感碰到在自己额头一触而过,他抬头,吻落在了他鼻梁上。
两人都是一愣。
谢钦辞是没想到,傅明霁在亲吻自己,傅明霁则是没想到,偷偷亲吻会被谢钦辞发现。
“钦辞,我是一个正常男人,对心悦之人,有男人都有的欲,我会想亲吻你、拥抱你,甚至更多。”傅明霁抬起一只手,摩挲谢钦辞脸颊。
这是他第一次在谢钦辞面前露出如此有攻击性的一幕,像求偶的狼,强势不容拒绝。
但在这份强势下,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害怕谢钦辞会反感,害怕来之不易的关系被打破,可他更知道,自己本性如何,他不会满足于现在,他想要更多,想要更接近,想要挤入谢钦辞的生活,想要谢钦辞身上沾染自己的味道,想要这个人从身到心都属于自己。
如此多的想要,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人性是贪婪的,最初,他想着,能靠近一点点就好,等靠近,他又想要更多。
谢钦辞的纵容,滋长了他心中的贪婪。
昨晚谢钦辞主动挤进他怀中的时候,心中叫嚣着怎样的渴望只有他自己清楚,克制不住的吻被谢钦辞发现,傅明霁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傅明霁,有时候,你可以大胆些。”
傅明霁呼吸一滞。
谢钦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不反感。
或许,他也喜欢。
心头悬起的石头骤然落地。
在谢钦辞脸上摩挲的手改为捏住他下巴,微微用力。
谢钦辞被迫抬起头,彻底看清男人眼中的浓到几乎要溢出的感情。
呼吸交错,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唇上。
呼吸急促,意识到傅明霁想深入这个吻,谢钦辞推了推他。
“不想?”傅明霁停下来,眸中翻滚着浓浓欲|色。
“没刷牙。”谢钦辞偏了偏头。
想到昨晚谢钦辞难受成那样都坚持要洗澡,傅明霁失笑,放开他起身:“等洗漱完,可以亲吗?”
谢钦辞跟着坐起来:“那是等会儿的事了。”
没答应,也没拒绝。
傅明霁起迟了,早餐是管家送来的,两栋别墅距离不远,傅明霁不在家的时候,经常让管家做好吃的给谢钦辞送来。
管家对这个活儿已经非常熟练了。
吃饱喝足,谢钦辞靠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傅明霁交代完公司的事,走过来,自然而然坐在谢钦辞身边,将人搂进怀里。
谢钦辞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靠到了傅明霁身上。
谢钦辞
:“?”
“你做什么?”
“靠着我比靠着沙发舒服。”傅明霁一本正经道。
这倒是,
傅明霁身材很好,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恰到好处,自带热源,谢钦辞见他坚持,放松靠在他身上,继续玩手机。
侧脸被某种柔软触感碰了一下。
轻柔的吻一路向下。
最后落到唇上。
不断加深。
气息交融,较之往常更浓郁的紫气传来,谢钦辞搂住男人脖子,变得主动。
像讨食的小兽一样,不断索取。
傅明霁惊讶一瞬后,越发加重了这个吻。
谢钦辞不反感,甚至主动,对他来说,是无法言说的诱惑力。
一吻结束,谢钦辞跨坐在傅明霁身上,两人呼吸都有些重,傅明霁的手放在谢钦辞后颈上,不轻不重揉捏。
谢钦辞舔了下唇,意犹未尽:“继续?”
傅明霁深深看他一眼,用行动表示答应。
好一会儿后,黑坨坨追着威森尔跑过来,打断了屋里的旖旎气氛。
黑坨坨直接扑到谢钦辞身上,边蹭边“呜呜汪汪”,谢钦辞还没顾得上它,听到它汪,头疼扶额:“这叫声还能纠正吗?”
黑坨坨用实力告诉他:难!非常难!
谢钦辞尝试了各种办法,别墅里鸡飞狗跳,黑坨坨只以为谢钦辞在跟它玩,叫得更欢快了。
它一叫,威森尔跟着叫,被“汪汪汪”的声音环绕了一下午,谢钦辞头都大了。
心累往傅明霁身上一靠:“算了,它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傅明霁顺势搂住他:“说不定等它再大点,懂事了就不会这么叫了。”
“但愿吧。”谢钦辞已经对黑坨坨的智商不抱任何希望。
赵峰来找谢钦辞借黑坨坨的时候,黑坨坨正和威森尔在院子里撒欢。
即使早知道,黑坨坨会“汪汪汪”叫是因为跟一只狗在一起待久了,看到一厉鬼一德牧和谐相处的画面,赵峰还是一脸恍惚。
尤其是,当他发现黑坨坨身上,也套着一个狗圈的时候。
谢钦辞提溜着黑坨坨过来,见他盯着黑坨坨身上的狗圈,心累解释:“它自己要的。”
赵峰嘴唇动了动,第无数次想问:把一只厉鬼当狗养,真的好吗?
最终,他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看黑坨坨的样子,好像非常乐意。
谢钦辞拍拍黑坨坨脑袋:“不要乱吃东西,好好工作。”
“谢大师,您不来吗?”接过谢钦辞手里的绳子,绳子一端锁在狗圈上,赵峰身体紧绷。
他还是第一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与一只厉鬼离这么近。
“不是让黑坨坨帮忙?”今天早上,谢钦辞收到赵峰的消息,说黑袍人的魂魄很不配合,问他能不能把黑坨坨借来用一用。
“是。”赵峰擦了擦额头的汗,但他怎么也不敢
就这么把一只厉鬼带进基地啊。
“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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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我们控制不住它。”
别看黑坨坨在谢钦辞面前乖得跟狗狗似的,谁知道谢钦辞不在,黑坨坨会暴露怎样的本性?赵峰可不止一次看到黑坨坨生吞恶鬼。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赵峰也不敢赌。
谢钦辞想了想,赵峰的担心不无道理。
“行,我跟你一起去。”
傅明霁没一起,耽误了一天,他需要去公司处理事情。
这是谢钦辞第二次来龙组基地,龙组关押的都是一些特殊犯人,关押地点也比较特殊。
赵峰拿着特别通行令,带谢钦辞一路往下。
“你们这是要把人关到十八层地狱吗?”第不知道下了多少层电梯后,谢钦辞问。
“之前没这么深的,”赵峰解释,“十年前,我刚来龙组的时候,关押特殊罪犯的地方还在地上一处特殊监狱,当时监狱里关押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犯人,利用恶鬼犯了上百起命案,缉拿归案等候审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召来一群恶鬼,给监狱造成了大量伤亡。”
地下电梯停了,赵峰带谢钦辞走下去。
“后来你们就把监狱建到了这里?”谢钦辞打量四周。
这个地方有阵法,是专门克制阴邪之物的。
黑坨坨在铃铛里不安扭动,它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气息。
“是,我们重新请玄门的阵法大师来绘制阵法,这个地方属于一级机密,若不是谢大师,我也不能靠近。”
通行令一枚古朴玉牌,赵峰将玉牌贴在半空中,一扇无形的门在两人面前打开。
再看前面,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场景。
“不同类型的罪犯关押在不同地方,每处阵法都不同,因为之前没关押过鬼物,关押黑袍人鬼魂的地方是临时腾出来的。”
“许是发现了我们拿它没办法,他来这里后,非常不配合。”
负责审问的,是另外的人,他们提前得了通知,看赵峰带着一名容貌出众的青年进来,什么都没问,态度很恭敬的将两人请了进去。
负责审讯的人非常敏锐,谢钦辞一进来,他就发现,黑袍人鬼魂的态度变了。
谢钦辞坐在赵峰搬来的椅子上,托腮看着黑袍人鬼魂:“你们想问什么,问吧,我相信它会很乐意告诉你们的。”
抱着不确定心态,负责审讯的人提了一个问题。
黑袍人鬼魂似乎不想回答,可谢钦辞在这里,另一只更强大的鬼在一旁虎视眈眈,它再不情愿,也只能老实回答。
一连几个问题,黑袍人鬼魂都很配合,负责审讯的人越问越快。
“你和‘光明坛’之间有什么关系?”
黑袍人鬼魂转了转眼珠:“我不……”
“想好了再回答,”谢钦辞瞥了它一眼,“他们是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我不能将你怎么样。”
黑坨坨配合张大嘴巴。
() “我,我一开始确实不知道他们,和师弟对战后,我重伤死去,被一个自称‘光明坛’神使的人复活了,也是他将我的灵魂捆绑在那具已经死亡的尸体上,我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这名神使,其他一概不知。()”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很奇怪。”
那是一个从始至终都裹在白袍里的人,黑袍人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把自己的灵魂和一具死尸绑在一起。
每天给这具尸体喂不同的奇怪药,黑袍人还没彻底与这具身体融合,藏不出味道,但从每次吃药后,这具尸体都会吐出很多夹杂内脏的污血来看,这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
黑袍人的鬼魂被困在山洞中,和一个不断腐烂又重新长回血肉的尸体呆了整整一年。
结束这样的日子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白袍人带来了一小截骨头。
“有了神骨,这次应当可以成功了吧。”
黑袍人鬼魂听到白袍人低声说着什么,可那距离忽远忽近,听不真切,等它再次恢复知觉,它发现自己能控制那具奇怪的尸体了。
“你,是谁?”太久不说话,它说话磕磕绊绊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想,做,什么?”
山洞里用一种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石头做光源,适整个山洞都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
很像传说中的幽冥地府。
“我是‘光明坛’的神使,我复活了你,作为报酬,你要为我做事。”
“什,么,狗屁,神使?”黑袍人的魂魄嗤之以鼻,“我,劝你,少指使我。”
感受到自己体内不亚于死前的力量,黑袍人魂魄根本不把神使放在眼里。
它之前观察过,这个神使除了能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之外,根本没什么力量,不值得它忌惮。
况且,它仔细感受了一番,它和邙兽的联系更紧密了,不止它的力量恢复,邙兽也恢复到了鼎盛时期。
但很快,它就领略到了神使的手段。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
它被禁锢在原地,所有力量从身体抽离,这还不是最让它恐惧的,最惊恐的,是它发现自己的魂魄有溃散的趋势。
“没人能忍受那样的感觉。”黑袍人的魂魄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好似回到了那个时候,眼中满是惊惧。
“关于神使,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了,我很少见过他,和他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吩咐我做事。”
“他让你做了什么?”
“他让我到燕京,给了我一本更全面的阴物孵化手册,让我在燕京豢养阴物,其他就没了。”
“向师弟复仇,是你私自行动还是神使要求?”
“是我私自行动,本来按照神使的计划,我现在应该蛰伏在暗处,等大批量阴物孵化,这些东西
() 彻底孵化,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如果不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精准找到阴物所在地,毁了一个又一个,我不会被逼出来。”
也不会计划,报完仇直接跑。
“这些阴物孵化时间需要多久?除了燕京,其他地方还有吗?”
“孵化时间是十年,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不过神使找我要了一部分肉块,可能会安排其他人带到别的地方孵化。”
十年。
谢钦辞突然想到赵峰说的,十年前监狱出事的事,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负责审问的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全部得到答案后,恭敬将谢钦辞送出去。
“谢大师,这次多亏有您,我们才能问出这么多有用线索。”
这可以说是他经历的最简单轻松的一次审讯了。
不仅仅是豢养阴物的事,还有“光明坛”的事,这个实力藏得太深,龙组调查几次遇到瓶颈,若不是有谢钦辞送来的线索,他们不知道还要摸索多久才能挖到一点有用线索。
对上面要求谢钦辞到来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的心服口服,负责审问的人心道:还是上层领导有眼光。
谢钦辞不知道他心中想了些什么,在对方恭敬的目光中离开。
即使有紫气修复,谢钦辞这次动用的力量太大,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缓过来。
傅明霁发现,这两天的谢钦辞格外粘人,只要他在家,必定会待在自己身边,贴着自己。
第一次亲吻后,谢钦辞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经常主动要求接吻,傅明霁当然求之不得。
这一天晚上,伺候谢钦辞用完饭后甜点后,傅明霁有个临时会议要开,见谢钦辞靠在沙发上看电影,独自来到书房。
会议进行到一半,谢钦辞找过来,熟稔往他怀里一坐,与他亲了一下:“你在忙什么?”
彼时,公司高层汇报完项目,正在等傅明霁答复,看到眼前一幕,齐齐呆住。
“在开会。”傅明霁捏了捏他的后颈。
开会?
谢钦辞缓缓抬头,与电脑屏幕上十几双呆滞的眼睛对上。
谢钦辞:“。”
猝不及防的傅氏高管们:“!!!”
这是我们能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