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煜漫不经心,下了惩处苏白清的旨意。
苏白清惊讶问:“只是禁足?”
景盛煜撩起眼皮:“觉得朕罚轻了?”
“奴才听说,息美人怀孕了。”
苏白清声音更低,他内心其实在怀疑,那个孩子是皇帝的,还是宣王的?
景盛煜给他上药的手指一顿:“是有此事。”
少年皇帝垂下眼睛,苏白清隔着床帐,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景盛煜的气势弱了许多,透出些许真实年纪该有的无措来:“对于息美人的孩子,你是何想法?”
“那个孩子,不知是会像息美人,还是像陛下。”苏白清道,“不管是像父皇,还是像母妃,定然都会出类拔萃。”
景盛煜握着他的手腕,冰冷地笑了。
他竟有一瞬以为,苏白清会生他的气。
“你恨朕,厌恶息美人,但谈及息美人腹中龙嗣,你言语间没有戾气。”景盛煜道,“你喜欢孩子?”
苏白清低声道:“谈不上喜欢,只是稚童无辜。”
妖类也会怜悯人族幼童?
景盛煜已经分不清,苏白清这话是发自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他在这头妖身上,上了太多的当。
苏白清或许就是恨他,也恨他的孩子,那日去给即墨息下毒,就是想害景盛煜的孩子,因为苏白清有妖力,可以感知到息美人有孕。
也或许,他毒害息美人,是为了给明妃铲除异己。
苏白清是个狼心狗肺的奴才,但是对明妃,苏白清是真心实意的
() 拿她当亲姐姐。
景盛煜面无表情,给苏白清上完药,拿出一颗用红线串起的佛珠,挂在他的手腕上。
苏白清缩回手,问:“这是什么?”
“是朕从佛庙求来的孕珠。”景盛煜漫不经心道,“你将此珠戴在身上,可得送子观音庇佑,早日怀上龙嗣。”
苏白清惊慌起来:“奴才是男人。”
“这孕珠经由灵山佛子亲手开光,效力非凡,即便你是男妖,也能怀孕产子。”
闻言,受惊的苏白清连忙要把佛珠摘下,却被景盛煜用力拽住手腕,苏白清哀求道:“陛下,奴才长得丑,生下来的孩子也丑,会玷污皇室血脉的。”
“无妨。”景盛煜轻笑,“朕就是想看人妖结合,会生出什么来。”
他本来只是吓苏白清,现在倒真的动了心思,想弄个孩子给苏白清养。
苏白清以前是青楼的下人,想必大字都不识几个,没有学识,更无眼界,景盛煜随口编个孕珠出来,他就信了,以后景盛煜抱个孩子过来,骗他两句,说是苏白清生的,苏白清估计也会信。
若苏白清当真对幼童有怜悯之心,以后养孩子久了,养出了感情,说不定真就认命待在后宫,当孩子的母妃,当个在乖巧龙床上张开腿承宠的女人了。
景盛煜单膝跪坐在床上,掀开床帐,欺身压住苏白清,在他身上亲吻,苏白清哭叫一声,拼命挣扎,指甲在景盛煜的脖颈抓出血痕,伤了龙体。
景盛煜蹙眉。
并非因为脖颈细微的痛楚,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再度感到不适,和上次强迫苏白清的时候一样。
他在苏白清腕上挂了颗佛珠,自己身上也带着一颗,竟然都压不住苏白清的妖气。
景盛煜神色凝重,此事绝不能外传,也不能让佛门知晓。
苏白清是头可以掌控的妖,那还可以活命。
要是连灵山的佛子都制不住苏白清,这等危险的妖物,就不得不想尽办法除去了。
景盛煜要隐瞒苏白清的特异之处,不能再向佛门求助,这样一来,他便无法压制苏白清的妖气,强占苏白清。
即使如此,景盛煜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在苏白清的哭声中,衣裙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透过重重的床帐,可以影影绰绰看见身穿裙装的少年,修长脖颈用力后仰,想要躲避皇帝的痴缠,却无处可躲。
即使他趁着景盛煜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一脚把身上的皇帝踢开,意图逃走,也会被少年皇帝单手抓住脚踝,重新拉回去。
*
那日过后,苏白清被禁了足,闭门思过。
宫殿紧闭的门给了苏白清安全感,他以为自己可以安宁一段时日,但是天黑以后,圣架又来了迎春殿。
景盛煜几乎每日都来。
紧锁的宫门对皇帝而言形同虚设,这座偌大的皇宫,没有哪里是景盛煜不能去的。
苏白清身上的青紫就没好过。
苏
白清不想懦弱地哭,可是他对景盛煜的厌恶实在无法自控,于是到后来,苏白清伺候龙根的时候,便会想起自己。
若是他没有净身,他的这处肯定能长得更大。
这样一想,苏白清心中便没有那么厌恶,也不会哭了。
“你的禁足到月底为止。()”潦山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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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清用手指抓紧被褥,摇头婉拒:“奴才身份卑微,不配出席宫宴。”
“你是朕最宠爱的后妃,你不配出席宫宴,还有谁配得上?”景盛煜似笑非笑,“许多大臣都想见一见,迷惑了朕的妖女是什么样子。”
不止如此,有的朝臣恨不得把苏白清给吃了。
民间对妖女也是喊打喊杀。
苏白清妖力弱小,魅惑景盛煜一人,恐怕就是极限,再魅惑不了旁人,他相貌丑陋,也得不到怜惜,走在大街上,说不定都会被人抓走,绑在柴火堆上烧死。
苏白清一心想出宫,这次宫宴,景盛煜就是要他看清楚,宫外早已没有苏白清的容身之所。
能护住他的,只有景盛煜。
*
使臣来朝的那日,远住僻静宫殿的苏白清都能听见礼乐声。
他坐在镜前,看着身后的宫女为自己挽起云鬓,戴上百花冠,冠上金玉雕成的蝴蝶栩栩如生,发冠戴到苏白清头上时,蝴蝶微微动了动,展翅欲飞似的。
这顶华美的百花冠,还有苏白清身上绣有祥云图案的吉服,都是景盛煜让尚衣局赶制出来的。
梳妆完毕,宫女为苏白清戴上面纱。
苏白清抬起手,隔着面纱担忧触摸自己的脸。
那日当着凌书鸢的面,被陛下亲吻后,他就再没有见过凌书鸢。
凌延给的易容丹已经吃完,苏白清也没脸再去找凌家姐弟讨要,算起来,药效消失就是这两日了。
只望能熬过今日。
*
应知章跟在父亲身后,走入举办宴席的保和殿,一眼便看见凌延,平日里爱穿劲装的少年将军,今日也换上了庄重的官服,坐在桌案前。
武官的官服是黑底红边,双袖与文官一般宽大,削减了凌延身上的锋锐之气,多了一分少年倜傥,只是凌延单手握着酒杯,神色冷沉,令人不敢靠近。
应知章走过去,问:“少将军如此凝重,是为了那个妖女?”
凌延握紧酒杯,指骨发白。
他的姐姐受了委屈,因为苏白清。
凌延数日前入宫,见了姐姐一面,凌书鸢神色忧郁,眼眶都是红的,像是哭过多次,凌延从小到大,从未见姐姐这样过。
“苏美人是婢女出身,且位份低下,出席国宴于理不合。”应知章忧虑蹙眉,“但陛下执意带妖女出席,对她当真是越来越宠爱。”
应知章刚说完,忽听见有人激动道:“妖女
() 祸乱前朝后宫,多日以来,群臣都拿那个妖女无可奈何,这是何等耻辱,难道等下,我等还要向妖女低头屈膝?”
“我只跪陛下,绝不向妖女低头。”
应知章转头一看,认出这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十八岁的少年郎,正是满腔热血的年纪,人群中不知有谁发出轻嗤,低低说了句:“不怕死。”
新科状元立刻道:“我等朝臣食俸禄,理应为景国尽心尽力,怎能顾惜己身?”
“若下官的鲜血能让陛下清醒,下官甘愿一死。”
应知章欣赏这样的文人,正要开口称赞,却看见身穿靛色锦衣的宣王走入殿内,玉冠束发,清冷华贵,他身旁跟着未来的宣王妃。
应知章曾经见过晏宁,今日再见,他发现晏宁出落得更美,冰肌玉骨,身上端庄的华服让他变得高不可攀,再看不出昔日青楼妓子的影子,晏宁身上的异香也更加浓郁,经过应知章身前时,令他微微晃神。
旁边坐着的凌延站起身,与应知章一同低头,向宣王行礼。
宣王与晏宁在相邻的两张桌案入座后,应知章抬起头,看见许多朝臣都眼神仰慕,看着晏宁,目光落到宣王身上,则多了一丝艳羡。
晏宁是仙人转世,国色天香,不知多少人羡慕宣王的艳福。
有太监通传道:“皇上驾到。”
这下,看向宣王夫妻的目光全部收回,群臣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屈膝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盛煜走到龙椅前,随意抬了下手:“平身。”
群臣接连起身,不少人还未来得及站直,便急着抬头,去看跟在陛下身边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