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妈的,他开始利用现代知识了,他是认真的,真的要开始图谋皇位了。】
陶澜说完后,皇上沉默半晌,问:“书背的不错,比上次好了。”
陶澜立即:“都是江怀黎逼我的,他太可怕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王妃!”
“时疫也是怀黎跟你讲的?”皇上貌似不经心地问。
“当然不是,父皇没提之前,我都不知道梁州出现了时疫。”陶澜说:“我之前在淮州的时候,就爱听戏听说书,混在市井间,这种事一想就知道怎么做。”
皇上“嗯”了一声,“这道奏折确实是今早才到的。”
其他的,他没多说就离开了。
中午坐到马车里后,江怀黎问:“王爷是如何想出那些应对时疫的策略的?”
陶澜:“本王刚才不是说了吗?”
“那王爷以前怎么没想出来?”
“想出来懒得说罢了。”
“这次怎么说了?”
“本王不是说要夺嫡了吗?现在夺嫡之争进入关键时期了,本王要发力了。”
“……”
当这种情况第二次出现时,不仅江鸿来找陶澜说要合作,连江怀黎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同了。
月明星稀,蝉声阵阵。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该去出床上睡觉了。此时,陶澜却被江怀黎看得有点坐立不安。
江怀黎看着他似在思考,半晌,他问:“疯癫暴虐是不是王爷的策略?王爷用此来降低其他皇子的防备,暗中图谋皇位?”
陶澜重重点头,“嗯!怀黎,你竟看出来了。”
他这样,江怀黎又有些怀疑了。
陶澜趁机说:“怀黎,你进王府这么久了,应该看出来了吧,本王并不暴虐,都是伪装的。”
“确实。”江怀黎又问:“你打的那些伶人呢?”
他就亲自在澜王府门口看到过一个被扔出来的。
“不能一直是传言,也得有实证,都是演戏,付了钱的。”陶澜趁机转移话题,“这样的我,其实是可以做皇上的,不会嚯嚯大晟子民。”
江怀黎没接这话。
陶澜把婚前协议书放到桌上,“怀黎,你会帮我的吧?”
江怀黎没说帮不帮,只道:“哪有那么容易?”
“你们为什么都把夺嫡之争想的那么复杂,明明大晟这把是简单模式。”陶澜不解地问。
江怀黎:“……”
“王爷可知,源王从刚出生他背后的母族就开始为他筹划了,明王也是从小就拉拢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们都有庞大的势力网,本人也非常优秀。”
“就是因为他们太优秀了,才是简单模式啊。”见江怀黎面露无奈要说什么,他提前说:“怀黎听我说。”
江怀黎便安静地听他说。
被他的这双清冷漂亮的眼睛认真注视着,陶澜心里无比满足,“就是因为这俩人优秀得突出,其他皇子被他们打压得没有出头可能了。”
这确实,原本还有个二皇子堰王。堰王没有明王和源王那么聪慧,但到底是目前最年长的皇子,可是前段时间,被兵部尚书爆出,他曾在当年大晟和大齐那场大战中,故意延误粮草。
当年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和现在几位皇子一样,上午在稷学宫读书,下午在六部学政,当时二皇子就在兵部。
那场大战,正是深受皇上和大晟子民喜爱的大皇子战死的那一战。
不用说,谁都知道当时二皇子的目的——当时大晟只有大皇子和他两位皇子。
皇上自然大怒,别说皇上,这件事很快传出去,全京城的百姓都不能原谅他,想让皇上给大皇子一个公道。
这件事出自谁的手笔也不难猜,现在在兵部学政的是源王。
堰王没可能了,六皇子早就放弃,七皇子还那么小更没可能,就只剩下明王和源王。
陶澜:“只要压死源王和明王不就行了吗?”
江怀黎:“……”
陶澜见王妃又要冷脸了,忙凑近一点对他眨眨眼,“怀黎啊,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我知道陶氏皇族每个人的秘密吗?”
“嗯。”江怀黎点头。
陶澜:“你之前是明王的伴读,是不是觉得他是最合适的帝王之选?”
江怀黎没隐瞒,“确实。”
“源王不比明王差,为什么你不选他?”
“源王是优秀,可他的性格似乎不合适。”
源王一直笑眯眯的,关键时又很冷漠,手段狠辣,具体是性格哪里有问题,江怀黎也说不清。
陶澜替他说了,“源王有能,但他有严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又是一个新词,但是不难理解,江怀黎有一瞬的恍然。
陶澜道:“源王天生敏感,厌恶朝堂纷争,向往世外桃源。可是他从出生就被束缚在夺嫡牢笼中,当他意识到想要退却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背后庞大的母族逼着他争,如果他不争亦或是失败,他的生母贵妃和他的母族无数人都会丧命于明王手下。”
“好几次他都想自杀,不是被别人救了,就是想到这里,自己痛苦地回来了。”
“就算他坐上皇位,也活不了多久。”
“如果怀黎出面,他不仅不是个对手,还可能帮我们。”说到这里,陶澜的语气有点不对味了。
江怀黎没注意到,他的精力放在“自杀”二字上。他是知道源王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但没想到,他已然痛苦到想要自我了结了。
想到他平时里笑眯眯的样子,江怀黎心中也有些窒闷。
等他一回神,见陶澜正满脸阴鸷地看着他,“怀黎刚才不会是在心疼你的源王吧。”
江怀黎:“……”
什么这都是。
他问:“就算源王如你所说,明王呢,明王没病没灾,背后也没什么大过错能挖出来。”
给明王做了十年伴读,江怀黎再清楚不过。
陶澜身上的黑气少了点,“他也不行,本王有他的致命把柄。”
“怎么样怀黎,你帮本王抢皇位吗?”陶澜扬了扬手中的婚前协议书,“本王登上皇位就离婚,你去做当丞相。”
“去做丞相,这是你本该走的路。”他道。
江怀黎还是没给明确答案。
那晚之后没多久,稷学宫气氛越来越紧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源王脸上的笑有些少了,明王越来越温和了。
其他人在学堂不敢大声说一句话,一下学就立即离开。
一件事的发生,令人稷学宫的氛围更加紧张。
皇上在早朝时,忽然咳出了一滩血。
江鸿偷偷给陶澜寄了明王府得到的消息。
皇上咳出血后立即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立即令周将军和周小将军班师回朝。
周将军是大晟的镇国将军,周家不属于任何皇子阵营,那是皇后出身的家族。
显然,年迈病重的皇上开始忌惮两个步步逼近的儿子,怕他们对自己做出什么,让周将军回京护驾。
另一件事,值得玩味,皇上令人去寻尚源大师,让他回京。
皇上咳血卧床的第三日,江怀黎一如既往地和陶澜一起去稷学宫。
今日京城路上格外热闹,京城百姓还没意识到权力中心的风云变幻,叫卖声、说书声,还有孩童的笑闹声此起彼伏。
江怀黎听出今日比往日热闹的原因,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声音。
他掀开车帘,看到一群小孩正在街上跑来跑去,嘴里唱着欢快的童谣,那童谣简单又朗朗上口,早已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三娘下了海,八月生小龙。
是蛇还是龙,真假分不清。
要是看鳞片,是蛇难是龙。
要是看血脉,可能都没有。
不像爹来不像娘,你说是蛇还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