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一向也是香江媒体争相报道的热门内容, 听闻葵涌南刚发现碎尸抛尸的地点附近,居然有灵异事件发生,媒体人如蜂而至。
市民们报警后, 军装警也到了, 率先拉起警戒线,将过多的围观街坊驱离,之后绕开地上的鲜血和墙壁上的血手指等,军装警循着血迹寻找起源头。
由于电梯每一层的按钮都被血手指摸过,军装警只得用小棍戳按钮, 一层一层地上行。
“搞什么飞机啊, 多半是有人恶作剧吧。”巡街小组中高个子的年轻警察忍不住吐槽。
“希望吧。”
第一层没有血迹延伸,第三层没有,第四层没有……
两人直到抵达第9层, 才看到血液延伸到A单位铁门, 这跟报警的9层B单位住户所说一致。
“再去看看楼上有没有状况吧。”
两名军装警又将上面所有楼层都走了一遍,确认只有9层有血液延续, 确认问题就处在9层A单位住户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高利贷,被人泼了红油漆啊。”高个子警察又念叨。
“闻起来腥臭, 应该不是油漆。”矮个子警察说罢去敲门, A单位里并无回应。
这时B单位和C单位的住户都开了门,B单位的阿嬷见到警察立即道:“怎么回事啊,阿sir?A单位是不是死人了啊?”
“A单位的住户你们认不认识?住着几个人?叫什么名字?知不知道?”高个子警官立即拿出本子, 开始问询。
“刚开始好像是2个人住,后来吵了一架,就变成一个人了。现在应该就是一个男的住在里面,面相很凶的,叫什么不知道, 我们每次遇到,招呼也不敢打啊。”住在C单位的主妇条理清晰地答道。
“你们最近一次见到A单位的住户是什么时候?”高个子警察继续问。
“好像是前天吧,看到他下午才出门的。”阿嬷道。
“是的,昨天好像一直没看到,前天晚上平安夜嘛,好像听到他带女人回来,之后我们就睡了,昨天好像他们家一直没有动静的。”主妇道。
了解过基础情况后,军装警继续敲门。
里面毫无回应,再看门上的血手印,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内线回报警署后,终于得到长官首肯。几分钟后锁匠便上门,一边抱怨这种邪门可怕的工作他根本不想做的,一边要警察给包驱邪红包,不然亏大了。
一高一矮两名军装警抱胸站在边上,并不搭话。
咔吧一声,外层铁架门被打开。几分钟后,又一声咔吧,内层门终于也开了。
锁匠忙后退,既怕踩到地上的血,也怕摸到门上的血,一脸嫌弃表情。
原本大家还在想,打开门后会不会根本什么都没有。
比如A单位的人根本没在家里,说不定平安夜就出门跟人鬼魂,一直未归。
泼血根本就是仇家或者债主所为,说不定住户其实是去讨债了之类。
但当高个子警探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后,表情瞬间黑沉。
他转头让开一步,在矮个子警探也看到里面情况后,两人快速对视一眼,随即驱走锁匠,请邻居回房,接着矮警察快速下楼,比之前认真百倍地阻止想要跨越警戒线、进来看看情况的媒体记者。高个子警察则紧急内线上报,在翠玉苑4栋9层A单位发现尸体。
这里属于葵涌,归新界南区重案组负责,但发现尸体的地点距离前天分派给西九龙重案组的碎尸抛尸案地点太近,上面长官干脆将这个案子也归给了西九龙重案组。
B组探员们才抵达办公室,就接到电话立即启程,随同法证科同事和法医部同事,一道驱车赶往翠玉苑。
在警车内与高个子军装警通话得知尸体缺失左臂后,方镇岳等人基本判断这具尸体就是荔枝岭路碎尸抛尸案的死者了。
家怡默默下巴,对岳哥的判断表示了认同。
“嗯嗯,应该是的。”她一本正经道,仿佛跟所有人一样,没想到今天就能有新进展、发现尸体。她甚至还做出一副早上刚起床后有些困倦的样子,假兮兮地伸了个懒腰。
抵达现场后,一切都与往常一样。
家怡先派刘嘉明和Gary去收集笔录,街坊、报警人、知情人等一律问一遍。
军装警与方镇岳和易家怡做过汇报后,便帮忙维持秩序,守在四周等待公共关系科抵达。
Diane采集了室外的血液做化验,未发现人血反应:“屋外发现的所有血液都不是人血。”
又做了室内采集的几处血液样本的现场化验,“室内的所有血液都是人血。”
家怡不露声色地点点头。
“为什么会有动物血被洒得遍地都是啊?”三福随同阿威拍摄室外血液和血手指时,忍不住发问。
“街坊都说是有鬼啊,冤魂冲出来搞事情,就是为了向人类求救之类的。还有人指天发誓说他昨天晚上看到穿白衣服的鬼,不想被黑无常捉走,一直绕楼逃窜啊。”刘嘉明采集到一部分口供后,回来汇报道。
“绕楼逃窜?他们当是秦王绕柱吗?”乔治微微皱起眉,他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只有人装神弄鬼喽。”
“当然不会是鬼,街坊们自己吓自己而已。”刘嘉明忙表明立场,接着又道:“但不是鬼是什么呢?
“那个自称看到鬼的人,说得像模像样的,还说他因为看到鬼很害怕,一晚上都没有关灯啊。查电表看得出来,他昨晚的确是费了很多电啊……不像是撒谎喽。”
乔治皱起眉,转头看看易家怡,又更坚定道:“说不定是凶手跑回来想要继续抛尸,结果被人看到了呢。”
“凶手要来继续分尸抛尸,为什么搞得遍地是血啊?对凶手来说,当然要隐藏起尸体喽,搞到被我们发现,对凶手有什么好处?”刘嘉明反问。
家怡见两人争执起来,清了清喉咙,开口到:
“有没有可能…有人昨天晚上看到了凶杀案,但又怕报警会被报复,因此使用这样的方式,隐藏自己,请别人报案呢?”家怡捏着下巴,做出认真思索和推理的表情。
“啊……很有可能!”乔治想了想,立即做出恍然表情,朝着家怡用力点头。
“十一姐讲的有道理!”刘嘉明见乔治反应这么快,忙不落人后地送上马屁。
最近经常被夸的易家怡,难得脸红。
她发窘地点点头,转身走进凶案现场,一眼便看到无遮无拦的断肢尸体——
“……你不是说送我回家吗?这是哪里啊?”女人被带进房间,被刺目的灯晃了下眼,转头打量四周,醉醺醺晃了晃,不悦地问带她来的男人。
男人将门一关,立即显出猪哥本色,上前一步将女人拉在怀里,便不管不顾地去摸。
“干什么啊?我不做的……”女人大惊失色,酒醒了一小半,转身用力推搡,奈何对方粗壮有力,她根本推拒不得。
两个人撕扒拉扯间,女人手摸到男人摆在地上的哑铃,忽然爆发出大力,照着男人额头便狠狠砸了下去。
……
原来又事关风月。
总有人自觉活着没甚追求,选择死于牡丹花下罢了。
许君豪检查过死者额头,摇头道:“钝器击打致死。”
人类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但回想起凶手杀人过程中不断哭泣崩溃的模样,又会得出另外结论:杀人这件事好难的。
“凶器就是这个哑铃了。”大光明哥将凶器装好收走。
家怡蹲在许君豪身边,直接指在死者手腕上的印章,“这里是不是一些夜总会入场时会盖的章?”
方镇岳凑过来看一眼,点头道:“一个美杜莎头像。”
“九江街那边好像就有一家夜总会,叫美杜莎。”三福凑头看一眼,转头对易家怡和方镇岳道。
“你倒是很懂行嘛。”方镇岳调侃一句,便道:“打1083查电话,然后问地址。”
“Yes,sir.”三福应声去执行。
“现场这么乱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当法医官将尸体带走后,法证科大光明哥看着现场一片狼藉,只觉头痛。
现场什么都被擦掉呢,麻烦,这样一堆线索呢,也很麻烦。
Diane开始拿着小标示卡片,一块血迹一块血迹地查看,这里是滴血样血迹,那里是喷溅样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