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件水落石出前, 没有警察确定自己的方向到底正确与否。
潜伏在重庆大厦陷阱边的两名便衣‘卧底’和其他潜伏在重庆大厦参与两桩案子、两个任务的警察们,不确定在端掉【违法侵犯租户权益】团伙的同时,是否真的能拿到不孝夫妻的杀人证据。
又或者, 他们收到的那张高清照片中在马路边等红灯的姚青田, 又是否真的会以这对夫妇为目标,来到重庆大厦,做现场查访,规划任务, 并尝试实施……乃至最后未遂被擒。
刑事情报科的警队狗仔们,也不确定他们放在包包里的特殊摄像机拍下的内容,是否真的对案件有用, 易家怡警官又是否真的能通过反复观摩,看出点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了不得线索。
徐达这个刑事情报科的专业佼佼者,从不会像普通警员跟人时一样,大多数时候只是坐在车内盯人。
这种方式虽然最省力气, 但早已被报业和电影曝光, 许多聪明的被监视者,很容易会发现。
徐达带着手底下的一名女警员Ada, 各自乔装打扮在姚青田四周, 时而是在街边吵架的情侣,时而是陪大爷下棋的中年男人和坐在发廊里等待理发的无聊女性, 时而又是住在姚青田斜对面的单身汉和接孩子放学的好妈妈……
他们并不担心被姚青田发现, 却绝不会被姚青田记住,他们就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市民, 像城市中的树一样自然。
换班盯了姚青田一整夜,加一早上,徐达和Ada都未发现姚青田的可疑之处。
之前他们搭档跟过准备劫金店的O记目标人物, 跟过缉-毒-科的度贩,这些人基本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与众不同,他们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些人的邪恶。
但姚青田却不同,他一大早起床就去远在深水埗的母亲家里帮母亲干活,一直忙到吃早饭,看起来与每一个不得志的中年男人都没差别。
“听说他已经被上次跟踪监视的警员判定为没有时间作案的人,真的要用我和Ada继续跟吗?”徐达打电话给长官时,有些迟疑地询问。
他和Ada是团队里最好的专家警员,用在跟踪这样的人身上,真的没问题吗?
“跟着吧,提需求的是西九龙重案组的易家怡沙展,黄警司说了,易沙展的想法,一定有她的道理,让我们调最好的人,就是你和Ada喽。”对面的长官重复罢黄警司的话,进而又道:
“黄sir还说,如果没发现问题,一定是我们有问题,绝不可能是他们重案组的易沙展有问题。”
“……”徐达。
……
……
在油麻地警署里的B组探员们,却对他们正做的事丝毫没有怀疑。
刘嘉明带着法证科的阿杰,悄悄跑去姚青田家外,用法证科的专业录像机,远距离拍下姚青田走路的姿势。
又在姚青田离开后,跑去姚青田家门口采集姚青田的足迹信息。
拿回法证科给大光明哥分析足迹和步态,每个人走路时脚掌踩地的着力点都不同,步态造成的足迹脚掌、脚跟朝向等等也都不同,这是可以作为判定凶手和嫌疑人是否一人的很重要线索。
大光明哥近段时间对步态、足迹的研究已初有成效,还在国内外相关杂志上发表了专业文章。
唯一的问题只是,足迹分析报告精准程度,最高也只能达到凶嫌和凶手的一致性有98%左右而已,这项证据是没有100%一致的可能性的。
……
在办公室里,岳哥又带着Gary捋了一遍姚青田的日程,街心公园的毒杀野猫案发生时,姚青田住在什么地方,日程安排如何,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海滨公园的毒杀宠物狗事件发生前后,姚青田又住在什么地方,在他街坊邻居的口供中,他每天的日常生活如何,是否会去海滨公园散步等等;
流浪汉梁晓福的死亡时间里,姚青田同样保持独居,且在前后3天中没有去过他母亲住处——每天跑去帮母亲忙的人,在这段时间没有去。他没有不在场证明,且行为模式发生了变化。
苗利群被杀案发生时,姚青田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
文件一份又一份地打印出来,只等待刑事情报科的同事得到一些新的线索,再与这些针对姚青田的侦查线索做比对。
……
九叔和三福则跑去姚青田6个月之前住处,走访他的街坊邻居,和曾经的教师同事们,了解姚青田其人,以及他是否有什么可疑的行迹或发言之类。
在走访完旧住处,则又悄悄赶至新住处,只在姚青田不在家的情况下,旁敲侧击地走访和采集线索。
而家怡则带着梁书乐出发去赴陈晓米的约,在中环一家小小的咖啡厅里碰头。
“Madam易和梁警官喝点什么?”陈晓米笑着询问,脸上没有任何被迫休假的沉郁表情。
“香草拿铁。”
“冰美式。”
两人才点好单,陈晓米便从随身背的一个超大皮包里掏出几样东西,摆在桌上,推向易家怡。
两名警官看着桌上被袋子包好的东西,家怡疑惑问:“是什么?”
“这是沾有姚青田血迹和掌心皮屑的鸡毛掸子。
“这是姚青田喝水用过的杯子。”
陈晓米又指了指另一个袋子,道:
“这里面被剪下来的书本页码角上应该也都有姚青田的唾液,他习惯在翻页时手指沾一下口水。
“还有这个袋子里装的几根头发,也是姚青田的,好像是有毛囊的,也可以请化验科的警官帮忙化验一下。”
“!”梁书乐瞳孔收缩,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这些丰富的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