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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的B组办公室里很萧条,其他探员都直接在外面跑口供,只有昨天被岳哥安排休息的家怡暂时没有走访任务。
她去了趟法医部,许sir眼底挂着黑眼圈,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做噩梦没睡好,今天显得有些恹。但他没有请假,仍赶过来加急做事。
家怡到时,许sir正带着两个助手,针对与人类头骨硬度一致的试验品,测试几个型号的链球。
家怡一到,许sir立即将她喊过来。
助手们的力量等级不同,都已经试过使用链球砸人头骨的力度了,基本确定凶手使用的应该是女性使用的最轻最小的直径9.5cm的链球。
但有个问题就是力量对不上,他们这些助手每天握刀干活,收工后多半都有健身等,砸出来的深度和伤情程度都比钟传涛严重。
“十一,你试一试。”许sir将小链球交到家怡手里,当即请她试试。
家怡便在许sir的指示下,准备做有安全措施的试验。
扔链球、甩链球的姿势不同,施展出的力道都会不同,这不仅跟施加者的力量等级有关。
家怡拎着链球,回忆起心流影像中阿尼妹用链球砸钟传涛额顶时的动作。
因为房间不大,凶手并不能将链球抡圆,只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尽量靠重力向下砸落……
忆起阿尼妹的所有动作,家怡拎起链球,站直身体后,微微附身,举高链球,随即猛地将链球砸向模拟物。
巨响之后,链球咚咚咚滚落。
许君豪弯腰捡起链球,第一时间走到模拟物前。
“尺子。”他向后伸手。
助手立即将尺子递到他掌心。
蹲身量过伤口直径和深度后,许君豪不敢置信地仰起头,对家怡道:
“几乎完全一致!”
“凶手很可能是跟我力气相当的女性。”易家怡可是每天都有锻炼的,力气并不小。
回想起阿尼妹的身高等外型,她又补充道:
“我因为是警察,每天都会做肌肉锻炼。普通女性不会有这么大强度的锻炼,那么凶手可能是天生就力气较大的女性,或者力气较小的男性。以此推断体型,是不是可以判断为高大强壮的女性,和瘦小或肥胖力虚的男性?”
“大体上是这样吧。”许君豪点了点头,握着链球又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家怡,“我这就去写验尸报告和试验报告,到时会做两份,一份较大众可公开的,一份只有我们几人可见的。”
“辛苦许sir。”家怡道谢。
“唉。”许君豪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警察的工作很简单,好像比我的工作更少专业度,更没有门槛和技术含量似的。现在看来,这真是一份既需要技术,又需要勇气和信仰的工作啊。”
怪不得好多人做了一段时间警察就要转行,明明警察的薪水很高……
“那当然,警察可不是简单工作。”家怡立即笑着竖起大拇指,骄傲地挑起眉。
她这俏皮模样,逗得许君豪难得驱散昨天受惊吓后自我否定带来的阴霾。
“我不敢吃许sir冻在放置尸体的冰柜里的巧克力,许sir进龙潭虎穴也会害怕,我们扯平了。”家怡走到许sir身边,挑高眉,睁大眼睛,小声说。
许君豪听到这话,才想起家怡也因为他从冰柜里取出巧克力给她吃,而大惊失色。
有被安慰到。
家怡嘿嘿一笑,学着方镇岳安慰他们时的样子,拍了拍许君豪的手臂,才道别。
转道准备去法证科看看化验单有没有出,忽然接到邱素珊的电话。
Madam邱在外面做走访任务,方sir去南丫岛见秃头D,无论是B组还是O记madam邱带来的人都被安排在外面,今天居然只剩易家怡在办公室。
“家怡,盯梢钟大志的人看到蛮牛带着钟大志的女儿钟传洁出街,这边实在抽不出人手跟,你能不能过去跟一下?如果可以,顺便再采集一下他们的口供。昨天毕竟是在钟大志家里,有钟大志等许多人在,钟传洁和蛮牛提供给方镇岳的口供未必全面。钟大志作为父亲,一定会保护儿子的声誉,许多事肯定不讲的。但钟传洁角度不同,也许会说些别的。”邱素珊在电话里拜托家怡。
“我明白,蛮牛作为太子涛另一个保镖,太子涛被杀当日虽然不在太子涛身边,但对太子涛的许多事也该比其他人了解更多。我去会会他们。”易家怡当即应下,问过地址后,便既拿上车钥匙出发。
路上遇红灯,家怡缓慢踩下刹车,停在斑马线前方。
皱眉握着方向盘,她脑内想着刘嘉明早上给她的那一堆文件里,关于郭树尼家地址的信息,内心焦灼。
她不放心嘉明哥一个人去见郭树尼,却又无理由跑去陪他一起采集口供——这时大家又不知郭树尼就是凶手,嘉明哥只是去做太子涛相关人士的普通走访而已。
而且郭树尼杀钟传涛是有理由的,与无差别连环杀手是不同的,应该不会想要杀死自己仇人之外的其他人。
就算嘉明哥发现了什么,他有枪在身,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占有绝对的武力优势。
去走访时不随便喝受访者递来的饮料,对所有受访者皆保持警惕,这是连军装警都明白的基础课程,嘉明哥做了这么久的警探,一定很谨慎,不会让郭树尼有可乘之机。
深吸一口气,家怡还是趁红灯时间,给刘嘉明发了条BB-call:
【采访郭树尼1个小时已足够,如果1个小时内我接不到你回电,会报警。】
……
……
钟大志家,一位管事上门,他依然在间茶室接待客人。
“钟先生,前猿帮正在安排船只,从筹措人选来看,他们老大梁悦侠是想将秃头D送去湾湾避风头,当然也可能从湾湾转道出国。”管事道出自己查到的消息。
“……”钟大志品一口茶,闭眼坐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睁目。
等待中有些懒散的管事对上钟大志的眼神,瞬间直起腰,坐端正。
“把枪和刀分发给兄弟们,随时准备去东正道跟梁悦侠要人!”钟大志声音沉沉,五官仿佛浸在阴影中,双眸深如潭。
“可是我们不是答应警方——”管事吃惊地瞠目,钟老大这话的意思就是随时准备去堵梁悦侠了!
梁悦侠要保秃头D,钟老大要对方将秃头D交给自己,大家又带着刀-枪过去,不就是要武力解决了?
但警方不是说凶手不是秃头D,前猿帮是无辜的吗?
钟大志一摆手便制止了管事的话,并不耐地闭上眼。
“明白了,钟先生。”管事立即站起来鞠身行礼并道别。
步出茶室时,管事转头看了眼仍闭目坐在那里的钟大志,晨光下,曾经凶戾无匹的男人显出老态,但眉宇间仍糅着不畏死的怒火。
驱使钟大志获得今天地位的力量,或许就是那股随时准备爆发、焚烧一切,连自己也敢喂火的怒意。
管事忽然就明白了钟大志的选择,不再犹疑,他迈步离开,去落实钟大志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