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美妮因为是夜间工作者,每次收工回家时都是凌晨了,抹黑也找得到家门、熟悉家里的一切,发现没电,直接睡觉就是,所以嫌麻烦根本没去备蜡烛等物。
只是今天有些特殊,赵美妮都准备睡觉了,忽然有人来敲门。
听到外面的人声后,赵美妮丝毫没犹豫的开了门。
对方走进门后瞧见屋子里黑洞洞的也没有吃惊,只开口低声咕哝:“又停电了?”
“是啊。什么风把你吹来?愿意跟我们这些人讲话啦?”赵美妮抹黑到厨房倒了杯水放在小茶桌上。
小屋棚顶极低,又拥挤窄小,没有灯光师像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一样。
客人随手扔开沙发上的胸-罩、零食和其他杂物,整理出一方空处便随意入座,含糊两句才道:“你最近老是发脾气,怎么回事啊?”
说罢,她捏起水杯。窗外昏暗月光透进来,看得出客人黑乎乎的剪影,她并没有饮水,只是嘴唇在杯子上沾了一下而已。
“怎么怪我发脾气啊?我不开心当然是有理由的。”赵美妮哼一声,抱臂站在沙发边,剪影模糊,但隐约也看得出女人前凸后翘身材很好。
客人见她在过道上踱步,也跟着站起身。
两人声音并不大的随口闲聊,就在赵美妮转身背对客人时,客人忽然伸手在镶进墙中的小格子中拿出一样东西,狠狠朝着赵美妮后脑猛力一击。
这一击,客人仿佛已经训练过许多次,用力大,准头足。
下一瞬,女主人已经砰一声软倒在地。
客人轻轻舒口气,随即非常熟练的在赵美妮家里踱了两步,才从自己带来的背包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应用具,戴上胶皮手套,她先擦拭了手中钝器上沾上的指纹,将之放回远处。
随即拐进卧室,借着非常昏暗的月光,抹黑将卧室打理得干干净净,又替死者叠好被子铺好床,才折回客厅弯腰去抱尸体。
客人身材高挑,肩宽腿长,且剪影中看得出其手臂和大腿上肌肉都非常结实。
她力气很大,弯腰一用力居然就将倒地的女人从地上打横抱起,随着走动,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哗啦啦哗啦啦,似乎是钥匙串的声音。
拐进卧室时,凶手甚至很熟练的微微侧身,帮助打横抱着的赵美妮避过了卧室门口放着的一个小圆凳。
待到卧室后,客人又褪去死者衣衫,将不着-寸-缕的受害者板板正正摆放在床铺正中,使其笔直躺好。
做好这一切,她像走在自己家一样,摸黑直接拐进厨房,没有任何磕碰。
直奔厨桌,一下就取出水果刀。折回后,她骑坐在受害者腰间,左手在受害者两乳之间笔划了下,才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用力落下,准准刺入受害者胸膛正中。
在看到这段心流影像时,家怡不自觉呼吸变得急促。
黑暗的环境中,看不清面目的模糊人影高高举刃用力刺插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冲击力过大。
即便是经历了许多案子,甚至杀过悍匪、做过心理疏导的警探,仍觉心跳加速、双手发寒。
咬着牙,家怡努力让自己注意力回到心流影像中。
即便再害怕,也要看完、看清。
凶手插刺一下之后,竟还没有完。她又用力拔出,再朝着同一处伤口用力刺入第二下,第三下……直至六下,才将水果刀拔出,丢入床尾的垃圾桶。
起身后,凶手仅休息几息,便坐在床边平静地叠起衣物,并将之放在尸体一侧。
仿佛她做的不是什么可怕至极的事,而只是叠衣服、做家政的工作而已似的。
家怡看不清她的脸,忍不住猜测,凶手表情是否也如动作一样平静。
做完这一切后,凶手今天的工作仍未结束。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仅抹黑擦去地上的血迹、自己的指纹,还为受害者擦了地、整理了房屋。
黑暗中,那条剪影忙忙碌碌,仿佛在阳光下工作一样没有任何迟滞,速度也非常快,仿佛几十年都在做这类工作,闭着眼睛都能利落且快捷的搞定一切般。
忙完一切,凶手站在暗室中深呼吸,仿佛在嗅闻空气中打理之后的清新。
随即,她又从包包里取出一些东西。
家怡全副精力集中其中,才看清凶手竟然似乎是拿出了几根细丝……或者毛发,将之散落在沙发、卫生间和床头缝隙处。
折回后,她又取出一支耳环丢在地上,脚尖轻撞,使其自然的滚落沙发下方。
最后,她撤下镜子上的一张方纸,撕碎后丢在边上垃圾桶里。又取下正门对面小架上的小瓶,丢进卫生间垃圾桶。
窗外不知何时停了雨,又不知何时起有低频轰隆声。
夜色已不那么浓,很快天便要亮了。
家怡不断期待凶手能等到天亮,让她看看凶手的脸。
可天不遂人愿,凶手站在卫生间门口,顿了一分钟左右,又看一眼卧室中躺着的尸体,随即穿过小客厅,伸手扭了一下门边小架子上的一个罐子,便换鞋离开。
在这段心流影像的最后,凶手站在同样黑洞洞的门外过道里,锁好门后仍反复拧动,确定门被锁好。
看着这一幕的家怡,听着凶手拧门把的声音,默默数数:
“一下,两下……六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