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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恪暴毙,胡充华慌乱之余,又有些庆幸,还好陛下只是与她探讨佛法,要是绵延子嗣之时生死,她怕不是立刻要被赐下白绫。
巨大的恐慌,虽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却也让她的思绪前所未有清明起来。
如今皇后还是高氏,外朝有高肇为助臂,自己又是太子的生母,高氏若想临朝听政,第一个要除的,就是她胡充华。
不能坐以待毙!
她几乎是立刻披衣起身,让心腹将此事告诉了中常侍刘腾,这位大宦官一直与高肇面和心不和,只要他们抓住这机会,必然可以在这乱局之中,争得性命。
胡充华明白,自己最大的优势与危险,都是因她是太子生母,只有太子继位,
她才能安全,毕竟,礼法大义,都没有皇帝能杀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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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腾知晓此事后,立刻让人锁住宫廷,保护胡妃,并邀来了崔光、于忠等人,三人立刻去东宫迎接太子继位,同时,北魏诸王秘密冲入高肇府中,将其拿下宣读罪状,随后便将其枭首,至此,这场时间不长,但极为迅速的皇位更迭,就此完成。
高肇这些年排除异己,早已经是北魏诸王、汉臣,甚至是领军中军的眼中钉,在这夜之后,高氏一族全被清算,高皇后刚刚当上太后,便被囚禁出家为尼。
这事之后,北魏上下一片振奋,毕竟在这次之后,清河王元怿、任城王元澄,都已经重回朝堂,要是再加上贤德的元勰,那北魏的青天就回来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彭城王元勰不但没有回到朝堂,还决定出使南国,说是要帮助缔结两国之好,但实际上,他私下对元怿、元澄说,是想去南方,把一些事情问个清楚。
元澄不由劝道:“有些事,糊涂着便罢了,问得再清楚,又有何用,先皇不去,咱们有几个能活到最后?”
虽然御医都觉得元恪是暴毙,但他们这些人都本能觉得南边那位脱不了关系,这不是什么破案,不需要证据,只要感觉就行。
元勰摇头叹息:“你们不懂,我与那位陛下共事多年,他心思奇诡,一步计后,必有三五连环,将人心算死,我若不能,便不能安寝。”
见元勰心意已决,诸王都不再劝。
于是,六月时,元勰便起程,前去南国,许多寒门士族不能理解——北朝国丧,怎么也该是南朝派使者过来慰问啊,怎么反倒是隐世许久的彭城王主动南下呢?
……
“啊,元勰要来见我?”萧君泽听到这消息,忍不住抱着三狗,发出一声冷笑,“他凭什么来问我,还以为我念着当年情分么?简直是白日做梦,我早就将前尘尽去,不会再想这些旧事!”
他抱着三狗走了两圈,又对青蚨道:“你记得,他来这里,按使臣规格接待就是,把他当外人,不要有一点优待!”
说完,他把三狗换了个手抱,又走了两圈,对着青蚨道:“当然,也不能像萧鸾那样,把使臣饿死在馆中,这是国体,还是要顾及的!”
青蚨平静地站在角落,平静地看着他。
萧君泽气道:“看我干什么,去做啊!”
青蚨甩了甩袖子,淡定道:“陛下没有别的吩咐了么?”
萧君泽道:“没有了,你还想我有什么吩咐?你是不是还觉得他是自己人,我告诉你,别有这等心思!”
青蚨点点头:“老奴告退。”
说完,淡定地走了,嘴角还带着一缕微笑。
“慢着!”萧君泽把三狗又换了个手抱,皱眉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没有,”青蚨淡定微笑,“只是想起好笑的事。”
萧君泽冷笑道:“那你倒是说出来,让朕也笑笑!”
青蚨难得听他把“朕”这个字都说出来了,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但直接说,怕是会被陛下记仇,于是他抬了抬眼皮,看着三狗那清纯无辜的脸,问道:“小殿下,你看爹爹现在,开不开心啊?”
三狗顿时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开心!”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