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沉默了数息。
他走到阿萧身边,伸手揽过他的腰。
肌肤相贴的一瞬,温暖的掌心柔韧而充盈着力量。
萧君泽谓叹一声,一点点贴了上去。
那一瞬间,他才惊讶地发现,血肉传递而来的,并不只是温度,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种紧密与坚实,安稳与温度同时顺着肌肤传来,抚慰着他这些日子的焦躁与厌恶。
那些负面的一切,好像都被这血肉的温度填满了。
他忍不住贴在贺欢的胸口,蹭了蹭,似乎这样能汲取更多的温度。
贺欢顿时僵硬了,他的额骨有汗水滴落,他的声音嘶哑里带了一点祈求:“公子,请您自重!”
萧君泽轻笑出声来:“要怎么自重?还要你指教一下才是。”
贺欢本能地向后退了一点,但胸口却在这一退之间,感柔软又轻微的摩擦感,一瞬间,舒麻感从尾椎骨直冲上了天灵盖,几乎要将他整个头皮炸开。
他急声道:“你,你别动,你再动我可就不客气了!”
萧君泽撑起双臂,在这黑夜的火光下,他的明亮的双眸似乎比火光更惑人:“那你说说看,要怎样不客气?”
真的,很舒服啊,他用掌手贴着贺欢的胸膛的弹性与温度,原来,古人说肌肤之亲,是真的能让人满足。
贺欢轻轻咬牙道:“这种事,难道不该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么,怎可趁人之危?”
“这话说得过了,”萧君泽看着男人英挺的眉目间,不断沁出的汗水,伸指从他眉间划过,放在那有些苍白的唇间轻轻尝了尝,“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你危在何处?”
贺欢用尽了力气,才闭上眼睛,咬牙道:“我不想!”
“是么?”轻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温暖的气息仿佛有神奇的魔力,透过耳孔,像一道锁链,将他的理智捆绑掩埋,那人轻轻道,“那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贺欢手指紧紧地抓住向下的土地,将头偏到一边:“公子,陛下还在国丧之期,这,这不好……”
“呵,我给他守丧?”萧君泽忍不住冷笑一声,“你速速换个理由,别我惹我生气!”
贺欢只咬牙闭目不语。
这誓死不从的态度,倒让萧君泽来兴趣:“来,说说看,你在怕什么?”
有趣,他都比石头还硬了,是在死抗什么啊?
他在贺欢耳边轻轻咬了一下:“你说嘛!”
贺欢终于睁开眼眸,死死地盯着他,深邃的眼眸里幽暗阴森:“你有异术,会杀我灭口!”
他看到了,就在追来的时候,面前的少年,只是轻轻一指,就拿下敌人性命,什么重甲也抵挡不住,当时他就心中一惊,知道初见时,自己是在鬼门前走了的一遭,觉得今年的死劫应该是过去了。
“胡说,”萧君泽危险地眯起眼睛,“我又不是母螳螂,还带收人头的!”
这可是冤枉。
贺
欢眼中的最后的戒备退去,忍不住低声道:“当真?”
萧君泽轻嗤一声,贴上去:“算了,我没那兴趣了,你让我蹭一会就好,给我忍着。”
贺欢咬住唇,蓝眸里满满的委屈和不可置信。
又过了片刻,他小心地抱住了面前美人,长有粗茧的手指磨娑着的那光滑细腻的脊背……
萧君泽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
……
黎明,衣服在火光边已经烤干,萧君泽将长发随意绾起,穿上中衣,套上外套,又摸了摸额头,心中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果然,不管病得多重,遇到了什么麻烦,这身体只要索取到一点阳气,第二天就能大幅好转,连疼痛都只持续了那么几秒,剩下的,就全是快乐。
但……
他咂了咂嘴,不得不说,快乐是真快乐,有点明白为什么那原著里,那么多人物对他这身子念念不忘了。
他自己也挺念念不忘的。
不是那种……就是那种……
想到这,他低下头。
贺欢还沉浸在先前的震惊中,忍不住看向少年,眼眸有迷惑、担忧,整个人宽大的身子在那裹着外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纠结到要扯头发。
“有些天赋异禀罢了,”萧君泽知道他在吃惊什么,淡定道,“我天生便是如此,知道这事的人不止你一个,放心,我不会灭你的口。”
昨晚只是懒得再和这身体较劲,想让他早点痊愈罢了。
爱?责任?关系?不存在的。
说完,他还看了看身下衣物,还好,没什么血迹,想来也是,这些年他情于练武,如果还能弄出落红什么的,这才真该灭口了。
贺欢神情复杂里带了一点惶然:“就,就只如此?”
是,我做不好么?
“不然呢?”萧君泽微笑道,“难道还要我娶你?”
贺欢猛然摇头,终于回过神来,他微微点头:“明白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是他一时失了进退,以阿萧的才华学识,自然有自己的事业,岂会沉耽于情爱小事,只是,虽然想明报,他还是觉得心底沉闷,原来这一路上,阿萧其实,也对他毫无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