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淼听着殿下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回到南朝,按君泽办法,先从族兄谢朓入手,以他的诗才带火茶道,再借着谢朓的诗会,拿出几l首上佳诗书文章,把谢家在文坛上的名字再加一个。
接着利用谢家姻亲王敬则将军人脉,开始贩卖茶叶到东吴繁华之地,再联络崔景慧等部将,等着皇帝归天,然后在太子想要乱杀功臣时,拥兵自重,等到适当时间,起兵拨乱反正,将自家殿下推上皇帝之位!
到时候,他就是新帝的从龙之臣,位置怎么也该有个尚书,谢家这近百年的沉沦,也终于将在他手里发扬光大……
光是想想,这位美人便眼眶发红,仿佛时间进度已经拉到他死后见列祖列宗时,被各种夸赞,看到姐姐后,斗志昂扬地邀功……
萧君泽也把饼画的点到即止,剩下的剧情全给舅舅自己脑补。
不过他的饼那可都货真价实,只是暂时够不到而已,没看舅舅已经全方位代入了么?
就在一边的青蚨叹息又骗了一个时,在外守着的斛律明月匆忙来报,说是陛下来了。
萧君泽顿时不悦。
谢川淼也有些心神不宁,他连南朝的皇帝都没有见过,却突然要私下要见北朝的皇帝,一时间也有些压力巨大。
萧君泽却不管这些,也没有要出门迎接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让人把房里的坐椅撤了,换成席子。
“不用换不用换!”元宏已经自来熟地走了进来,打量着这房里桌椅
板凳,
笑道,
“还是你这东西坐着舒服,比那凭几l好用多了。”
萧君泽翻了个白眼,想到元宏是鲜卑人,有穿骑马裤的习惯,便没有拒绝。
皇帝带着冯诞坐下,目光在谢川淼的脸上流连数息,微笑道:“君泽,听说你这位小姨年方廿三,风华正盛,不如便封个县主,也好寻个夫家。”
这是示好,北魏是胡族政权,风气彪悍,别说寡居了,没离婚同时悄悄勾搭的也不少,只要不闹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都不会声张,绝没有二嫁就不好嫁人这事——相反,若是生了儿子的,反而比未婚的姑娘更受欢迎,只因为未婚的姑娘很可能折在生子这事上。
不过这话让谢川淼瞬间花容失色,忍不住躲在了君泽身后。
“别闹了,看你把她吓得,”萧君泽冷淡道,“有话快说。”
元宏惊讶地看了一眼眉目含泪,我见尤怜的美人,感慨了一句果然是江南女子,柔若秋水,便把话题岔开:“听闻你最近圈占了万亩茶园?”
“是十万亩不止。”萧君泽随意道,“怎么,你也想要?”
元宏微微摇头:“哪有那闲情,只是听闻那茶园多在鱼梁州,若是这襄阳不取,将来此处便是刀兵之地,怕是难以有所产出啊。”
萧君泽无语道:“和我你还卖什么关子,分明就是你想拿下襄阳,一时间又苦无良策,这话,是想空手套我么?”
元宏不满:“如何便是凭空占你便宜,你是司徒的阿弟,自然也是朕的阿弟,朕是魏国之君,你是魏国之臣,如此,国有益而臣有功,国有缺则臣有忧,你说说,做为朕之幼弟,你该不该出力?”
谢川淼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殿下真不愧是殿下啊,无论南朝北朝,居然都能轻易得到亲王之名,还能随意对君王使性子,摆脸色,他、他是真敢啊!
萧君泽不吃这套:“这次南征,我出的力还少了么,若不是我以运河输粮,又有投石炮,你哪能打入樊城。襄阳城哪是轻易能拿下的,如今说好的东西,你又有什么给我了?”
元宏脸微微一红,轻咳道:“非是朕不愿封你,只是如今雍州还未拿下全境,若这便说敕封,未免惹人笑话。”
萧君泽这才轻哼一声,及时给出台阶:“也算有理。”
元宏于是立即坐直了身子,认真道:“如此,计将安出?”
萧君泽思考数息:“襄阳城有护城河,但问题不大,护城河连通大河,只要以船装石,沉于河口,在上游河口堵住水位,便能让东边的护城河枯竭,至于其它,倒也没什么诸葛妙计,最多,便是将我那投石炮,改进一番,需要个一两日。”
元宏顿时喜道:“小事而已,若能拿下襄阳,便是再等半载,亦是等得。”
萧君泽于是点头,又和元宏商量了一下改进投石炮后,需要如何进攻,这才送喜笑颜开的陛下出门。
送走元宏,萧君泽长叹了一声,走到自己那几l辆马车旁边,有些不舍。
唉,这火药登场,是有些早了。
不过好在,就算自己把简单的配方给了朝廷,没有精确配比,没有制成颗粒,那威力都只是寻常烟花,更多的是观赏效果。
谢川淼倒是有些的担心:“殿、公子,若得襄阳,陛下是否会顺势南下,攻打建业呢?”
如果这样,殿下还怎么当南朝君主啊?
“不会,”萧君泽微微一笑,“北边还准备周全,再者,南朝也非毫无还手之力。”
元宏那运气,就和南边不合,一但来久了,那倒霉事便一串接着一串。
再说,他手下里,除了他自己,那能打的,可真没几l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