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了,萧君泽轻咳一声:“阿兄谬赞,也不是长得太高,不过半寸罢了。”
男孩子嘛,生长期肯定要长高的。
“哪有,元恪十四岁了,也不见长。”冯诞随便举出一个反例,“快坐,可曾吃了朝食?”
萧君泽点头,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罐:“这是南方的茶叶,我如今每天用它与奶同煮,能增进食欲,生津止渴,提神解乏,阿兄可以试试。”
这是他前些日子让人去南朝找来的茶,如今
茶还算是一味草药,没有正式进入饮品行业,这种产品,如果想要打开销路,那走上层路线无疑的最好的。
冯诞微笑着收下,便见旁边一只皇帝一手倚着凭几,托着头,感慨道:“如此不入人眼,这皇帝当着实在无趣,阿诞你说对否……()”
“?()_[(()”
说着,他对冯诞微笑道:“阿兄,洛阳烦闷,你与阿弟一起,同游这大好山河如何?”
冯诞眼睛微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一派胡言!”原本靠着凭几的拓拔宏瞬间坐正了身子,“一国司徒,三公之首,随你一个小儿前去修河,怕是要被嘲朕国中无人!若只是要个有威望的,谁人不能去?”
他脑中飞快转了一圈,排除一些脾气不好的,一些必须留在身边处理国事的,然后便献祭了自家最乖巧的一个弟弟:“彭城王元勰(音:斜),性情恭谨,心思缜密,行事有静气,当能助你成事!”
冯诞正要说话,拓拔宏已经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不用问他,君无戏言,就这么定了,拟旨吧!”
萧君泽围观了这场自救,忍不住对兄长调侃道:“相逢岂有分别时,当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冯诞敲了阿弟的额头:“莫贫嘴,元勰性情安忍,虽有少年意气,却是守礼庄重,你与他共事,切莫欺负他。”
萧君泽悠悠道:“弟弟我呀,岂是欺凌弱小之辈?阿兄也太操心了些。”
啧,他本意是想把冯诞带走这是非是地,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那他暂时也不能离开洛阳——没有冯诞的庇护,他那姿色就能带来无穷麻烦,只能看到时能不能借势再整个大活了。
这样话,勘察、联络、各方势力周旋的前期工作,就能只交给那位只见过数面的彭城王元勰了。
于是他微笑道:“如此,事不宜迟,把元勰叫来,我与他分说分说。”
元宏轻咳一声,似乎这时才回过味来,觉得卖弟弟卖得太快,有些心虚,点头道:“也好。”
有他看着,也免得六弟那个老实孩子,被人骗得什么都不剩下,便让人将六弟寻来。
于是萧君泽趁着没事,给冯诞冲泡起茶来。
当成中药送来的茶叶,没有杀青揉捻过,只是阴干后自然卷曲,冲泡时,留下的风味自然也比不过后世新茶,不过这时代的人,本身也没那么挑剔,那淡淡的茶水在饮下后,些许苦涩又有一丝回甘。
倒是颇得冯诞的喜欢。
元宏想蹭一杯,萧君泽按住茶罐,义正严词地表示你身为帝王,当时时紧醒自身安危身系家国,不能随便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这玩意没有大规模种植,非常少,萧衍都在信里抱怨他为什么找这么偏门的东西,他手上就拿到两斤,还要给将要来洛阳草原头人们试喝,是他从牙缝里省下
() 来的,岂能再分一份。
看着少年严肃的模样,元宏笑了笑,随后,便用微带着挑衅的目光,拿起冯诞没喝完的半碗剩茶,一饮而尽。
“还行。()”
“⒐()”
萧君泽看了一眼青年,开口道:“陛下,这修河之事,一个中书令尚且差了许多。”
元宏微微挑眉:“好大的口气,你这是非要一位三公来给你作配么?”
萧君泽微微摇头:“那倒不必,我是想提议,由陛下你设立一处,条例司。”
“条例司?何解?”
“在三省六部之外,独设一司,能过问财权,有闻风奏事之权,有征地征丁之权,”萧君泽自信道,“独享财权,此司独受陛下节制,如此,方能行修河大计,不必被六部牵扯。”
说穿了,其实和后世的(XX计划委员会)差不多,不必受上官节制,拿着的权力,只对皇帝负责。
元宏轻声道:“为你,独开一司?”
萧君泽摇头:“不是为臣,而是为修河大计,河成之日,便可以解散这条例司,各去安置。”
“朝廷官职,岂容如此儿戏!”
萧君泽没有回答,只是又冲了一碗茶,递给冯诞。
元宏皱眉数息,终于道:“这条例司,当由六弟主持。”
身为一名有为之君,他连朝廷整个官制都改成九品中正制了,也不怕多加个讲议司,但君泽毕竟年纪还小,他不能轻易将这权力交出。
“这是自然,以后诸多大事,都要仰仗彭城王奔忙,”萧君泽果断道,“修河之事,最重勘探,如今首要,便是记录当年白沟、平虏渠,漕渠如今的是何水位,还剩多少河段,各地又有多少存粮,可供修河之需……”
他一一例数,大工程嘛,最重要的就是人、物资、工程进度,中途的施工、监理,可麻烦了。
元宏听完后,正色道:“这些事,便交你与元勰主持,莫要让朕失望。”
萧君泽点头起身:“如此甚好,六殿下,随我来吧,咱们边走边说。”
元勰满脸疑惑:“皇兄……”
我是你亲弟弟啊,你不多交代两句的吗……
“跟他去便是!有朕在,他不敢吃你!”元宏毫无负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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