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勒赫将军!”
“众所周知,水患过后,多生疫症。如杨县令方才所言,那村子怕是颇有古怪,将军此去切记莫要饮用生水,更不要随意与人接触,如鼠虫之类,更是要小心………”说着便要小夏子将早前配好的药丸带来。此次胤礽执意跟来的原因大抵为此。
“此药有清瘴之用,虽不知那何里坉具体情况如何,不过提早防范一番并无大错。”
“奴才扣谢太子殿下圣恩。”从小夏子手中接过药瓶,额勒赫半丝犹豫都无,素手便将活塞拔下,连水都没拿,竟就这般生生咽了下去,末了又将药瓶递给一旁的下属们。
见众人一一服了药,胤礽这才放心起身。
出了这等异事,一行人自是不好就此离去。南野县说白了不过一名不见经转的小县城,连衙门口立着的石碑都透着一股子破败劲儿。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自内城以来,肉眼可见地,百姓们的日子竟还颇为过的去。
虽算不得衣着整洁鲜亮,然对于一个去岁方才经过一场大灾的小县城来说,起码此刻大街两侧并无过多行乞之人。
因着行程被打断,晚间众人只得落榻于当地县衙当中。杨县令不知何故至今仍未娶妻,家中唯余一位年长的母亲。县衙虽小,倒也能空出不少房间来。
白日里走了一路,众人这会儿早累的不行,连最为娇气的胤禟都未挑剔什么。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天还未
大亮,额勒赫便带着人早早侯在了门前。为防不侧,胤礽昨夜同自家汗阿玛共居一院,连房间都是挨着地,几乎在对方脚步声响起地一瞬,胤礽便得到了消息。
谨记太子殿下的吩咐,在村里的那段时间,额勒赫硬是连口水都不敢下肚,更别提留宿了。这会儿早已口干舌燥,小夏子忙命人端来热茶。
大厅内,数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来人。接到上首万岁爷的示意,额勒赫抹了抹额间的汗意,这才开口道:
“回万岁爷,奴才无能,未能查清此事缘由所在,不过昨日杨县令所言,并非做假。自去岁九月至今,每逢满月,离奇死去之人已有一掌之数。奴才过去时,村里已然人心惶惶………”
“然而饶是如此,每每微臣等人问起,村中上下要么闭口不言,不然便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到这里,额勒赫不由拧了拧眉:
“依微臣观察,这些人口中怕是没一句实话。”
究竟是什么,能教一整村的人尽数缄默不语?还是在陆续死了这么些人的时候,只想想便教人不寒而栗。
胤禛当即脸色不好了起来,一旁的小九也下意识支起了耳朵。
然而对于这些,上首康熙帝面上却并无意外之色:“偏远村镇,大多以姓氏为纽,利在一处,不免多生勾连鬼祟。于你这般脸生的外人更是防备至极。”
抬手轻啜了口茶水,康熙方才悠悠道:
“说吧,你此行都查到些什么?”
“万岁爷英明。”额勒赫躬身回道:
“微臣特意喝住了几位神色明显惊恐过甚之人,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村中“诅咒”之说,并非空虚来风,而是源自一位名唤“盼春”的诅咒,当然这也是村中绝大多数以为。”
“据传盼春此人,生来便嫉妒心极强,生在农家偏想同兄弟一道识书认字,为此对嫡亲兄长百般嫉妒,甚至一度想要害了对方前程,自其意外丧生洪难之后,魂魄却是久久不散,其中最先遭殃地便是其兄长,去岁刚过了院试的何秀才。且自何秀才之后,每过一月,便有一位应试学子临难………”
期间不是没人想要从村子中搬出,然一场天灾过后,勉强维持生计已是艰难,哪里还有余钱搬来别处。
“可笑!”下首胤禟忍不住嗤笑道:
“仅仅是些小女儿家家的嫉妒,便能教这些人这般信誓旦旦。整村之人闭口不言,骗鬼去吧!怕是这些人自个儿心里有鬼吧!”
不得不说,虽是小儿之言,胤禟这番话却也正合了在场众人的心思。怕是这盼春之死,猫腻不在少数。不过目前最为紧要的是。
“那些鼠蚁又是怎么回事?一地之间总不能凭空冒出这么些东西,且个个凶残至极?”
“回太子殿下………”额勒赫面色有一瞬间凝滞:“说起这个,不知为何,村里人反应尤为之大,微臣为此几番查探,方才发觉,村中一处神庙之中,不知为何极易吸引虫蛇………”
“但这些东西究竟从何而来,微臣至今仍未查到。”
话音落,大厅已是一片寂静
直至死后仍被以为怨气久久不散的少女,村中上下沆瀣一气地隐瞒,每逢满月之际逐一死去的应试学子,不断招致蛇鼠的所谓神庙。光是这些,便已经足够众人联想了。
恰好的是,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傻地,不等胤礽开口,一旁的胤禛便忍不住疾声道:
“那所谓神庙,究竟是供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