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宇奇妙地想着。逢夏应就是他生命里恒远的独一无二。
巫宇乱想的间隙,逢夏已经看完合同,上面各种条件合约都比华希曾经给她的那份要好,太细节
的东西她没看,签上自己的名字盖手印。
没写日期。
"我合约还没解完,到时候日期您自己填。"她说。
她这随意的样子,像极在市场上挑大白菜。
宋疏迟笑,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衬得这后背的人间烟火都高雅了几分。"你不怕他骗你?"
"怕什么?"
逢夏应得理所当然,有股恃宠而骄的味道。"你不是我金主吗,有事你会解决的。"
她很少直接了当的说这种词,手托着下巴,一双狐狸眼清凌凌地望过去,说不出来是不是威胁的语调。
“我更担心你骗我。”"宋疏迟,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逢夏这语气给巫宇听得心惊肉跳的,即便是名满江城的
世家子弟,谁不是都得恭恭敬敬地,断断没有敢这么气势汹汹的和他说话。
嘈杂的氛围好似独独开辟出一道安静的壁垒,巫宇紧张到呼吸都静了几分。
须臾。
对面的男人敛眸,淡笑了声,骨节轻叩着桌面,回答得四两拨千斤。“夏夏脾气挺好的。”
逢夏乖笑起来,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吃饭到最后,隔壁桌有人喝多了聊天。"学生街最底下开了家实弹的射击俱乐部。"“哇这么帅,开业了吗?”“开了,但是私人的俱乐部,一般人进不去。”
逢夏玩消消乐的手顿了下,这顿饭最后是巫宇结的账,美名其曰是NGC3132对她的欢迎会。巫宇有眼力见,拿走合同后便说第二天再来找她拿身份证签约,办完正事早早的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还和宋疏迟说了句“人在路上”。
逢夏没听明白,问: "谁在路上。他笑得温和。"等下你就知道了。"
逢夏应了声也没再问,大抵猜着他等下应是还有事。她的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沉浸在消消乐的小游戏,全神贯注,也不担心被撞到人,任由他拉
着。
只是他似乎很喜欢玩。从她的指尖勾到手背,慢慢悠悠地,像在逗弄着小猫,在看她什么时候会有反应。
这种不温不火地触碰,比直接的来更撩人,弄得她手心泛痒,有些看不进去屏幕上的游戏内容。灰色屏幕跳动——Game Over.点错了。
逢夏有些哀怨地看他一眼:
“怪你。”
宋疏迟低笑了声,也顺着她的话应。"嗯,怪我。"
逢夏才注意前面的场馆,装修得阴沉沉的私人场馆,没有半点正常店面该有的标识,紧在一侧画了个枪的标识。
玻璃门内也关着窗,看进去时漆黑一片。
逢夏问:"关门了,我们到这儿干什么?"
店面似是还没装修好,头顶悬着的昏黄灯要亮不亮的闪烁着,宋疏迟站在那,神色淡然地输着什么,滴滴的动静荡在夜色里。
逢夏抬头看的那一眼,总觉现在像极堕落前的幽暗色调。
他
调笑着:"闹事?"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
玻璃门自动往两边弹开,很快的,里面自动走出侍者,黑衣裹身,人高马大的,看见来人恭敬地俯身。
"能让您来闹事是我们的荣幸,东家想请您许久了。"
见状,逢夏了然于心,这应是哪个富家子弟投资的玩闹场所。她懂事地跟在他身后,没太露脸。
她能明显感觉到,侍者绷得极紧的弦,他的视线似乎都不敢看过来往他们这边打量,神色越俯越低。
他略抬了眼,侍者聪明地未在多言,熟门熟路地做着指引状,将他们往二楼带。
逢夏逡巡着满屋沉暗的环境,从他们离开门的瞬间,玻璃门自动缓慢地闺上,甚至没听到咔哒一声的动静,门外嘈杂的声色在此刻消散无声。
她问: “你投资了?”“阿渡投了,朋友开的。”他说。
逢夏在思量着这个所谓“朋友”的含义,他似乎身边的人都是温和的称呼为“朋友”,而每个“朋友”,对他的应是只有敬畏和臣服。
高度不一样,看过去时自然而然只剩下仰望。
实弹射击馆,逢夏刚来江城那两年压力大,不是玩这个就是去射箭俱乐部,对这些玩意熟门熟路,不需要教练在旁作陪。
空旷得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场地骤然静了。
少女带上黑沉沉的手套,动作松懒地将长发往后撩,狐狸眼在全透明的护目镜里微眯,狭长往下乜,眼底透出的精光锐利又嚣张。
如在看轻而易举的囊中之物。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嘭的动静连环响,后坐力带动纤细的手臂发颤。
赫本的公主裙在硝烟里勾出最极致的反差。——9环。
逢夏放下枪看了眼,啧了声。"太久没玩,看不准。"
"这不是挺准的。"他说。
"这是……"
逢夏目光触及到他那边空着的靶面,有些抱歉,刚才说不用教练的时候忘了问他会不会了。她思索着他们刚才的对话,除去第一次来,再怎么看也没法把宋疏迟和玩枪这样的形象凑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他的弹匣没装进去
,纯白的目光地往她这边迎。
逢夏明白了,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边,她的护目镜没摘,将那把枪放到他手心里,试探问:“我教你?”
"嗯。"
男人眼底的笑意转瞬即逝,
“夏夏教我。”
"身体重心下降,两臂自然伸出。"逢夏帮他扶着手臂的动作,"这样……"
她帮他调整的时候,他微抬了手臂。逢夏教得认真没注意动作,后背倏地抵上冷硬的胸膛时,整个人被他牢牢地圈在怀里。
黑夜寂静到没有半点声音,碎钻黑裙攀上他冷白的衬衣间,裙摆缠绕。
能感觉到他搭在她腰间的手,明明是微凉的触感,却像炙着火,周围铺天盖地都是雪松清冽的香气,气息贴面而渡。
她仰头对视上他的眼波,有些愣神的。他深不可测的眸底似划过些兴味。
"你……你是不是会?"
逢夏的脸颊泛上些许潮红,后知后觉:"宋疏迟,你就是故意的。"
靠得很近,他的气息就像落在她耳畔的位置,扣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颈间,轻笑起来。低沉的,酥麻得像过了电流的声音徘徊入耳畔。
好像他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纤细霜白的颈,笑意轻懒的,最缱绻的情人呢喃语调,又像满是斯文无害的,缓缓落下:
"不会。"
"就是想让你这么教。"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夏:少爷——但是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