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维栋紧张地看着缘缘,生怕缘缘点头,结果却见缘缘歪歪头,道了一声:"有趣。"“有趣?哪里有趣了?”
有趣就有趣在,缘缘竟然没有看出这柯敬云的具体所在。
这世上既然有天机阁,有想要窥探天机的修士,自然也有不想被命师窥其行踪的修士。于是为了应对命师,修真界出现了不少可以隐蔽自身的法器。
若是缘缘鼎盛时期,这些法器于他如玩具尔,但缘缘如今……
不过其实很多时候"看不出",就已经代表了很多东西。
柯敬云身上有可以隐蔽的法器,这法器是他自己的?还是谁给他的?
只有修士才可以催动法器,柯敬云是修士的话,他凑到缘缘身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如此谜团重重,当然是有趣极了。
不过面对章维栋,缘缘自然不能直说,于是他只道:“放心吧,无须忧心。”
柯敬云作为修士,寻常人奈何不了他,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也是修真界的事,没必要引节目组涉入。
章维栋听到缘缘说的话,只以为柯敬云没有什么事,于是放下了心来,一边暗自骂着柯敬云的不靠谱、害他白担心一场,一边为表感谢讨好地送缘簿回房间睡觉。
夜深人静,当孩子们都入睡以后,有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床边。缘缘猛然睁开眼睛,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应不予站在床边直直地看着他。
“应不予,你这样一直看着我睡觉,好像变态哦。”绿缘躲在被子下,用糯唧唧的声音小声吐槽着。
"……"应不予压下又想打缘缘的冲动,给他掖了掖被子道,"只是来看看你整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泥说得像我晚上天天不睡觉一样,我明明就昨晚熬了一夜。”缘缘撅着嘴巴不高兴地回应着,然后眼珠子滴溜一转,又笑了起来, "嘻嘻, 我就说你白天怎么又生气了, 缘是因为我熬夜了。"
看着应不予没有反驳,缘缘有点高兴。
初识应不予时,缘缘并没有立刻将他除去,而是借口讨债,让应不予给他做了一阵子书童。结果他便发现所谓“天生魔物”,似乎和凡人也无甚区别。
不对,还是
有区别的,凡人只会敬他、畏他,哪会因为怕他不睡觉来帮他掖被子?
相把这件应不平作为"书音"时,也仅告转的中布,很低带出了此许怀全的地色想起过在,应不予作为“节重”时,也经常备他好夜,缘缘翻出了些什休念回神色。
好在夜色深沉,绿缘的表情被淹没在了夜色中,不然一个三岁小儿流露出这种神色实在有些怪异。
怀念着怀念着,缘缘突然掀开了应不予刚给自己掖好的被子,伸出手对着应不予说道:"既然你担心我不睡觉,我们可以一起睡嘛!我要和你一起睡!"
看着缘缘伸出的小手,应不予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竟当真弯腰抱起缘缘,带着缘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姚家让孩子们睡在同一个房间,但给节目组的其他人安排的,还是独立的房间。
姚士杰知道应不予的身份,还特意给应不予安排了最好的客房。
这个"好"就体现在,当应不予把缘缘放到床上时,绿缘立刻跟掉进了云层一样,陷进了床垫里。
姚家不知道,这个床给应不予简直就是在浪费。作为渡劫期的大魔,应不予早就已经不用休息。
他白日拍摄节目,晚上则会处理工作或打坐,根本不会睡觉。
但此时看到缘缘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转眼就昏昏欲睡,应不予给缘缘盖好被子后,自己也钻进了柔软舒服的被窝里。
感受到应不予的体温,缘缘理所当然地滚进了他的怀里。
应不予顺势抱住了缘缘,就这样和缘缘一起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外人看到应不予这个样子,可能会以为他的怀里抱住了什么稀世珍宝。
应不予难得睡觉,刚一入眠就做了一个梦。
说是做梦有些不当,应不予知道他梦里看到的,其实都是他的回忆。
虽然应不予和一缘身份都很特殊,但他们诞生后的待遇却截然不同。一缘作为天道之子,一出生就被天机阁接走,好生供养了起来。而在魔界?谁管你是不是什么天生魔物、魔界希望?在魔界,拳头大才是老大!
于是应不予一出世,就几经生死,勉勉强地才在魔域生存下来。
应不予虽然诞
生时便已是幼童模样,却并非生而知之,曾经他一度以为这天下就是魔域的样子。天色昏暗没有日月,土壤有毒无草木生长,魔物厮杀互啃血肉。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竟敢明目张胆地在腰间挂着“水”壶的人。
应不予知道这人很强,自己打不过,但他还是冲他杀了过去,想着自己能抢到一口水便赚。
结果他虽然确实喝到了“水”,却也把自己赔了进去。
应不予跟在这人身边几年,才发现这天下不止魔域一个地方,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像野兽一样互相撕咬才能够活下来。
比起魔域的其他魔物,应不予是幸运的,因为他在遇到那人后,便不需要天天拼命才能活下去。可比起魔域的其他魔物,应不予又是不幸的,因为他被那人抛弃了两次。
第一次是在他跟了那人的第五年,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日子,那人便突然一声不吭地离他而去。
他还以为那人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天机阁阁主,一缘仙君。
相处五年,应不予从来不知一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