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也没做。”辛静云结巴地解释着,“我本来看到您在写字觉得新奇就拍了视频,后面意外拍到陈开泰,就把视频传到了网上,没想到就火了!我、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听了辛静云的话众人神色了然,缘缘却还听得有些似懂非懂。
什么“视频”、“火”的,这和这个小黑盒子里有很多人有什么联系吗?这现代机关当真奇妙。
纵然依然没搞懂辛静云做了什么,缘缘知道这事对他没坏处,便没有再追问。他不知晓他这一问,其实不仅吓到辛静云,还把看直播的观众们也吓了一跳。
观众们都晓得辛静云是偷拍的视频,缘缘身边也没有可以看到直播间的设备,他是怎么通过摄像头发觉直播间有人在看他,并且精准抓到人群中的辛静云的?
要么这又是一场辛静云和缘缘配合陈开泰演的戏,要么……
“这小可爱还真有几分吓人,他到底是陈开泰找的小骗子还是什么?虽说演戏演全套,但刚刚辛静云惶恐的脸色不像是假的。”
“是真是假,再来个人找他算算不就好了,现场这么多人难道都是陈开泰请的路演,没有第二个人要找他算命吗?”
“说得倒轻巧,这小孩可是一卦就要黄金万两,要他是假大师也就算了,他要是真大师,你没听他对陈开泰说的‘天打雷劈’吗?”
这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华朝传统美德,让直播间的观众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穷逼的体面。
就在这沉默之际,忽然有人在直播间打赏了十个深水地雷,并借此朝节目组喊话道:“我是宋婉君,我要求和这位小朋友视频对质。”
深水地雷是绿江直播平台最高等级的打赏礼物,会给所有直播间都推送提醒。
这十个地雷无疑掀起了绿江的一江碧水,所有人看着礼物提示附带的留言都一脸茫然:宋婉君、小朋友、视频对质,这什么鬼?
收到喊话的节目组如路人一般懵逼,眼见着因为宋婉君的地雷,闻风而来的路人越来越多,运营游移不定地问章维栋:“章导,我们这要怎么办啊?”
章维栋当机立断:“当然要接视频!白来的热度,不拿手捧着还要推开吗?等等……”
想想缘缘身上的奇异之处和刚刚辛静云的惶恐,章维栋琢磨了一会儿还是道:“先派个小组去接应缘缘,并问问他的意见……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其他嘉宾的镜头老毕你看着点,之后剪辑版还用得上呢。”
说完,章维栋就风风火火地组了一个临时直播小组,拿上一堆设备朝
缘缘所在的地方出发。
他们那着急的姿态,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们是要赶着去投胎。
好在缘缘和节目组租的导播室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章维栋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缘缘所在的地方。
只是缘缘身边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成了他们和缘缘间的一道天堑。
章维栋等人无奈,只得一边高喊着“让让,我是节目组的”,一边往人群中挤。
当他们挤到缘缘身边时,都狼狈得像是刚刚遭了劫。章维栋却浑然不在意,只激动地朝缘缘喊道:“缘缘,有个人要和你视频连线,你看看可以吗?”
缘缘对于“视频”这个概念一知半解,但是大抵知道这是现代人千里传音的媒介。他晓得这便是第二个有缘人找上门来了,遂小大人模样地耸耸肩道:“既是有缘人,自是可以呀。”
章维栋喜出望外,连忙安排打光和收音,并将直播间的主机位切到了他的手机上,这样缘缘就可以用他的手机在直播间和宋婉君视频连线了。
当看到直播间一左一右地出现了缘缘和宋婉君的脸时,直播间的观众纷纷点起了外卖,并兴致勃勃地在各聊天群里呼朋引伴,想召唤小伙伴一起来直播直播间吃瓜。
陈开泰从古镇回漳城,就算坐飞机也没那么快赶到宋婉君身边,宋婉君却趁此机会找到了缘缘要当堂对质,这般百年难见的好戏不比电影院里的电影精彩?
和直播间的观众一样,缘缘也显而易见地有些兴奋,只是他的兴奋不是因为宋婉君。
只见屏幕里的他像是一只误开了手机的猫猫一样,一边疯狂往镜头边上凑,手还一边好奇地点来点去,并惊奇地嘟嘟囔囔着:“哇,泥们的千里传音器竟然这么精细清晰,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呀!”
“千里传音器”?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到缘缘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宋婉君本来有些慌张的心情镇定了下来,只觉得连手机都没见过的缘缘果然是陈开泰找的小演员。
她理了理额前还有些凌乱的碎发,对着视频中的缘缘说道:“小朋友你好,听说你会算命,那你可以给我算一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