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合上衣柜门,手机就响了。
他捞来查看,是他家祁主任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知道母亲是专门来找程新余的。谢蓝肯定向老父亲通报了他和程新余的行程。视频一通,屏幕上方立刻出现祁主任的脸,迫不及待就问:"儿子,我儿媳妇呢?"靳恩亭举着手机往客厅走,边走边喊: "新余,我妈要跟你说话。"
程新余: "……"
程新余瘫在沙发上,四仰
八叉,丝毫不顾及形象。一听祁主任找她,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她一股脑翻身而起,正襟危坐,慌里慌张地整理上衣的衣领,又撩撩头发,生怕自己衣冠不整,没法见人。
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靳恩亭不禁失笑。
他把手机拿给她。
她举着手机,脚上挂一抹标准微笑, "阿姨,晚上好!"
祁敏和蔼可亲,笑盈盈地问:“新余,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我吗?”程新余: "记得,您的样子我一直没忘。"
何况那天在医院门口,她远远就见过祁主任一面。她和靳恩亭有相似的五官,她记忆深刻。只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恩人。
“我在恩亭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跟小时候有点不一样。小时候胖嘟嘟的,现在这么瘦。”
程新余小时候不挑食,有啥吃啥,特别好养活。十岁之前还都是浑圆的小胖墩。开始发育以后才慢慢抽条起来。而且她的体质随母亲,一旦瘦下来以后就再也不会胖回去。这么多年怎么吃都不长肉。
“阿姨,我不瘦的,标准体重。”
"听恩亭说你喜欢吃我包的馄饨,明天上家里来,阿姨给你包馄饨吃。""好的,阿姨!"
简单聊了几句,去拜访祁主任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挂完电话,程新余有些发愁。靳恩亭伸手搂她,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程新余眉头紧锁,“我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去见你妈妈。”
她这次过来随便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都没怎么挑。平时穿穿可以,去见重要的长辈就拿不出手了。
靳恩亭哑然失笑,"多大点事啊!明天去买。"
"你爸妈喜欢什么啊?我得提前准备礼物。"
"不用买,你人去就行了。你人去了,比什么礼物都强。"
这可是他爹特意安排的特等奖,亲手为自己挑了儿媳妇,他们对程新余比任何人都满意。
“我还是去问问我爸妈吧!”说着就要去给梅月女士打电话。
“回来!”靳恩亭将人摁住,
"真不用买,我爸妈什么都不缺。他们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你可是我爸亲手送给我的特等奖。"
程新余猜到了特等奖是老靳总特意安排的。她并未感到太意外。
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是她。难道只是因为祁主任当年亲手接生了她?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何况公司召开年会时,她和曲周还没分手呢!老靳总难不成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她问出自己的疑惑。
靳恩亭摊摊手, "这个你得去问我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新余:
他爹一手安排的特等奖,他和程新余一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只不过他比程新余更早知道父母和程家的渊源。
“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注定要给我爸妈做儿媳妇,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程新余: "..…
程新余还在沉思,门铃响了,外卖送到了。靳恩亭捏捏她脸, "好了,别想了,干饭要紧!"他开门拿了外卖。逐一打开,摊在餐桌上。天大地大,干饭最大!在美食面前一切都得靠边站。程新余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冰镇啤酒。夏天的夜宵,光有烧烤和小龙虾还不够,啤酒才是灵魂。
她举着啤酒灌了两口,五脏六腑都凉透了,这滋味难以形容的爽。她放下啤酒,转手拿一串烤腰花, "靳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靳恩亭埋头给她剥小龙虾,神情专注,随口应一声: “什么话?”"和你分享食物的人就是亲人。"
从认识靳恩亭以来,他们就一直在吃各种美食。他总能搜罗出令她满意的食物。他挑出她话里的重点, "我是亲人?"
“你是爱人。”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暖意融融的灯下,冲他微笑。
闻言,靳恩亭弯下眸子,嘴角上扬,煞有其事地说: “一个男人频繁约女人吃饭,就是想把她的嘴养叼,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程新余: ".…
他心里很清楚,他每一次约程新余吃饭都目的不纯。原以为只是欲.望使然,各取所需。殊不知,这饭吃着吃着他就把自己给交代了。
这世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靳恩亭,我们以后一定
要在一起吃好多好多顿饭。"
吃饭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词。男女吃饭本就充满了暖昧。吃完饭能干的事情可太多了。不仅暧昧,吃饭也是快乐的。尤其是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吃饭。
头顶是暖黄的灯光,桌上摆满美食,锅里咕咕冒泡,面前是最爱的人,心里、胃里都是满足的。今晚一起吃饭吗?
不是下次,是今晚,这一刻。
这座城市的汤汤粉粉,日料西餐,火锅串串,甜品蛋糕,早餐晚餐,我都想和你一起吃。
程新余走哪儿都认床。以前她从不在靳恩亭家过夜。不管多晚她都要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回老家也是适应了足足一个星期才能平稳入睡。她很担心今晚会睡不着。
"家里有香薰吗?"她需要为自己找一些助眠产品。
"你要香薰干嘛?"
“助眠。”
"那玩意儿有用?"
“聊胜于无嘛!”
靳恩亭在玻璃柜里翻了翻,翻出一只还没拆的礼盒。礼盒里装了两只精美的香薰,一只白茶香,一只檀香。程新余打量着花里胡哨的外包装, "你买的?"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靳恩亭的品味。
靳恩亭轻声细语, "严琼出差给我带的,我不爱用这东西,一直放在柜子里没拆。""那它今晚终于发挥作用了!"
程新余拆了一只香薰点燃。
青雨煮茶,幽香甘甜。好像是在一个雨后走进了万亩茶园。她贪婪地吸了一口, "严副总的品味真好,我喜欢这个香味。"
靳恩亭随意道: "严琼喜欢收集香薰,她家里存了一大堆,下次带你去她家拿。"程新余: "...
这么贵的香薰,他怎么说得跟拿白菜似的。程新余躺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眼。伴着这股清香,她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靳恩亭在书房临时接了个电话,安排了点工作。
再回到卧室,见程新余很有仪式感地躺在床上,双手规矩地放在小腹处,俨然就是精致漂亮的睡美人。
空气里充
盈着一股清淡茶香,若有似无,勾着人的呼吸。他躺在她身侧,将她搂进怀里。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突然睁开眼睛,语气幽怨:"靳恩亭,我睡不着。"
靳恩亭: "……"
他着实被她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没出声。"不是点了香薰么?""这个味道太香了,越闻越精神。"她一脸苦恼。
靳恩亭: "……"
“你每次认床都怎么解决的?”"就干瞪眼熬一夜呗!"
靳恩亭:"……"
他听完不由蹙眉。
"换个方法。"她那个法子未免太煎熬了点。程新余仰头看他,口气尤其天真, "什么方法?"男人的大手探进被窝,径直去剥她的睡裙,冷声丢出两字, "熬夜。"
程新余: ".…
这人果然是懂咬文嚼字的。一字之差,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