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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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骂自己鬼迷心窍,她问的什么鬼问题。她居然在想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且不说靳恩亭不会允许这件事出现。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未婚先孕。对象还是自己的泡友,一个不可能的人。
车厢安静了一瞬,窗外的商铺徐徐后退。
黑色小车平稳驶入小区,停在了她家楼下的停车位。靳恩亭熄火了,解开安全带。
“程新余。”他又开始连名带姓喊她。
程新余心尖颤栗,下意识绷直脊背,坐得毕恭毕敬。她仰起脖子,同他对视。
两人的目光隔空接触,靳恩亭的表情格外郑重,语气更是严肃,“在我这里没有意外,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个孩子的出生应该是父母期待,长辈盼望,他如约而至。而不是因为一出意外。"
他停顿一瞬,又逐字逐句说:“倘若真有意外,是我不可控的,我会将意外延续。”
从药店回家,程新余频频走神。她时不时就能想起那张屏保。
她不敢相信证据链背后的事实。可证据链完整,板上钉钉,容不得她忽略。何况一切早有征兆。只是被她忽视了而已。
“再不喝就冷了。”靳恩亭走进卧室,见程新余抱着一杯泡好的感冒药半天不喝,忍不住出声提醒。
程新余这才倏然回神,赶紧一股脑灌下那杯感冒药。
“新余,你今天怎么了?”他坐到床沿,伸手搂住她。
这已经是她今晚第N次走神了,他注意到了,深觉奇怪。程新余当然不可能亲口向他求证是不是喜欢自己。越长大越胆小,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也愈加害怕失败。成年人的感情,总是缄默无言,彼此试探。若非有足够把握,谁都不会轻易出手。
靳恩亭深藏不露,大抵就是这个原因。
他不说,她就只能当做不知道。她不可能亲手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程新余回避开他的视线,找借口搪塞:“工作太多了,有点累。”男人微眯着眼睛,语气不爽,"苏昼刚上任就给你布置这么多工作?"程新余:"……"
她可不敢让苏总监背锅,忙说:“是我效率太低,跟苏总监没关系。”
靳恩亭:“犯不着替他说话,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程新余:&#34
;……"
靳恩亭看着程新余喝下感冒药,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去洗。临睡前,又把她推到卫生间让她冲个热水澡,去去寒气。热水喷涌而出,浇在地板上,雾气弥散,狭小的空间犹如仙境。
程新余往身上抹沐浴露,搓出一手的泡沫。
她思绪飘散,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了靳恩亭的手机屏保。
她觉得这件事在她这里是过不去了。
他深藏不露,一切如常。
她不经意窥见了他的心意,她倒是先坐不住了。
反复纠结无数遍,却扯不出头绪。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理智告诉她应该及时抽身离开,他们已经不适合维持现有的关系了。她后面肯定无法坦然面对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可心里又委实留恋他给的安抚和温暖。她舍不得放手。
终究还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程新余想得太过专注。浑然不觉有人悄悄推开了玻璃门。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覆过来,空间被侵占掉,变得格外逼仄。
她有所察觉,霍然睁眼,水雾遮挡了她的视线,只隐约看到一张模糊的侧颜。
"靳恩亭?"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腰后一紧,她被人悬空抱起,坐上了洗手台。
热水未曾浸暖大理石面,她感到一阵冰凉。她心头一抖,双腿悬着,整个人无措又不安。条件反
射去爪始作俑者的手臂,指甲抠进他的皮肤。
她听到他“嘶”了一声,倒吸一口气。
耳畔充斥男人抱怨的声音,“新余,你温柔点!”程新余:
唇上一热,男人熟悉的呼吸侵略性地靠近,嗓音低迷性感,“新余,咱们今晚解锁新版图。”程新余:"……"
程新余认命地闭上眼睛。
哎,就这样吧!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享受了再说。旁的一切都交给明天。
当天夜里,程新余做了个噩梦。
她站在悬崖边,往前迈两步就是万丈深渊。往后同样没有退路,背后是陡峭巉峻的崖壁,巨大的岩石呈现狰狞的深褐色。
br />高崖之上,风声呼啸。荡涤的山风掀起女人的白色裙摆,猎猎作响。她置身绝境,进退维谷。
一筹莫展,她几乎都要当场哭出来。
而靳恩亭就站在她身后。他近乎疯癫地看着她,眼神狂热,语气偏执,“新余,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你只能是我的。我要你嫁给我,当靳太太,一辈子守着我。"
"不不不……"程新余疯狂摇头,“我不能嫁给你……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合适……我要回老家
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男人。只见对方露出阴险可怖的笑容,“那你就去死吧!”他在身后用力推了她一把,她掉进了万丈深渊….“不要!”程新余猛地吓醒了。
“做噩梦了?”身侧传来男人迷糊的嗓音,他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程新余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梦里那种致命的失重感,伴随而来的绝望感,彻底击垮了她。哪怕她现在已经醒来,照样挥之不去,纠缠在心头。
靳恩亭起身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温水。她一把夺过,猛灌下去。男人轻轻拍着她背,柔声安抚:“别怕,我陪着你!”
借着暖橙灯光,程新余看清了靳恩亭温柔的眉眼。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梦里的那个人却阴险恐怖,疯狂地让她嫁给他,对他负责。
她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她和靳恩亭只能是泡友,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有姓,也不该有爱。
她没法对他负责,也负责不起。
所以,及时止损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