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哼的得意笑声,覆在她耳旁压抑的喘息声,哑着嗓音一遍遍喊她的名字,最后抑制不住的低吼……
犹在耳畔,清晰可闻。
程新余很没有出息,下意识就想跑。可双腿却迈不开,如灌铅块,似有千斤重。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的人从沙发后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亲手打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严琼的这间办公室空间很大,窗明几净。陈设井然有序,办公区域和会客区域严格分开。除了那张棕色皮沙发后面有死角。从门口的位置看过去,几乎一览无余。
刚刚靳恩亭应该是蹲在沙发后面捡东西。程新余才没能看到他。
她现在就无比懊恼自己没看清楚。更懊恼自己听出他的声音还不赶紧跑。傻傻站在门口等他来开门。
见门外站的是她,男人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照旧是他平静如水,稳如泰山般老练的神情。
疏离清冷,高高在上,似乎对谁都不上心,没人能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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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新余捏紧手中的文件,指节泛出青白色,“李总监让我把这份文件拿给严副总签。”
他侧开身子,“进来等。严琼下楼拿份外卖,马上回来。”
“那我还是等会儿再来吧!”她害怕面对靳恩亭,一点都不想坐在这里等。
“你等会儿来,我还在这里。”他的声音很冷,就像是冰块撞击玻璃杯,毫无温度。
程新余:“……”
程新余的肩膀瑟缩了下,眉头紧蹙,呼吸沉重了几分。
这只老狐狸早就看出了她的躲避。并毫不避讳的戳破了她的托辞。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
靳恩亭径直坐到沙发一角,眼神示意了下沙发另一侧,“先坐。”
“我站着等就好。”程新余原地不动,站得毕恭毕敬的。
她怎么敢和领导坐一起。她没这个胆子。
他没勉强,冷冷吐出话来:“随你。”
冷淡中还掺杂着不近人情的意味,像是故意在翻旧账。
程新余能够感觉到他应该是在看她,眼前有一道迫人的视线。可她不敢抬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她今天穿了双小白鞋,鞋面很干净,不见一丝灰尘。
她都快把鞋面盯出洞来了,严副总还没回来。
她太别扭了,浑身不自在。
同在一个公司,他们从未有过交集,本该是陌生人。可偏偏突破了男女大防,做尽了亲密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剪不断,理还乱。
如今和他共处一室,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靳恩亭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许久。偌大的办公室静得诡异,只有两道平和的呼吸浮在微凉的空气里。
程新余不敢喘气,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对方的气场太强,她没法忽视。注意力反而不由自主跟着他跑。
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天生自带王者之气,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那里,他就足够惹眼。
程新余的视线有些飘。一会
儿扫到靳恩亭的衣服。他今天没穿西装,只穿简单的衬衫和风衣,分外休闲。
一会儿又瞄到他的手。手机被他捏在手心里,细长的手指紧贴着后盖。手背的皮肤极白,如玉般温润细腻。上面还横着几根淡青色的血管。很像美玉上纵横交错的纹路。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非常有力度的手。
程新余不禁想起这双手是如何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又是如何娴熟操纵,掌控着她身体的构造,让她沉溺其中。
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完胜曲周。她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完美体验。
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觉得这间办公室她待不下去了,又闷又热。
靳恩亭瞥见女人那张越来越红的脸,一双小小的耳朵透出淡淡的粉。
他不受控制想起那一晚他抱着她,她的耳朵也是这样红。克制不住情.动,唇齿间泄出破碎的嗓音。细细的,尖尖的,很像小动物的呜咽,一直揪着他的心。
男人眸光微暗,沉缓吐字,“热?”
程新余把自己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热。”
嘴上这么说,可还是下意识的用手松了松自己毛衣的衣领。
靳恩亭瞅见她这点小动作,嗤笑一声,“不热,你脸红什么?”
程新余:“……”
不等她反驳,他起身去开了窗。
窗外刮进清凉舒爽的春风,裹着绵密的雨丝,一阵阵吹散了室内的干燥和闷热。
程新余的脸颊降了温。内心也平静了许多。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维持太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她听见男人从容淡定的嗓音从窗边传来,只有简短的三个字,“程新余。”
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连名带姓喊她,发音准确,咬字清晰,介于陌生和熟悉之间,像极了老师点名。
她心头一震,忙不迭看向他,眼神询问。
不知道是不是程新余的错觉。他似乎笑了一下,脸上有着春雨浸润过的温和,“今晚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