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见颇为嫌弃地瞧着那些往下流的血,做了一个呕吐动作,松开了自己的脚,有些心疼自己。看来这双鞋下次不能穿了,可惜了南海进贡的珍珠坠子。
躺在地上的李公子听见她清甜的声音,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是下意识地惧怕。以往只有他欺负旁人,哪儿有旁人有机会这样欺辱他,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女子都是弱势群体,哪怕是贵为公主,到头来也一样不是个玩物而已。鼻子还留着血,李公子呼哧呼哧地抬着眼睛,瞧着褚月见将脚从自己脸上移开,眼中满是怨恨。
他是李府最受宠的嫡子,他被欺辱就是在欺辱李府,李府如今日渐如日中天,且皇帝这段时间频频赏赐李府,是当今世家最得圣恩的。
连皇帝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加以笼络,一个没有封号的公主而已,怎么敢这般对他。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对褚月见动手,等回去之后,他一定要他爹上奏皇帝,定要讨个公道!
最好是将褚月见要过来,然后肆意地凌.辱她,好叫她知晓自己的厉害。
怀着的恶毒心思的李公子浑身不能动弹,只能转动着自己的眼珠,被乌南山的人抬了出去。
褚月见乐意见到他眼中怨怼,因为她现在的作死值正在噌噌地往上涨,看着这样的涨势心情愈渐的微霁。
处理完碍眼的人,褚月见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褚月见扭头看着立在自己身旁的陌生面孔,方才听人说他叫乌南山。
“你干得很好,下次继续保持。”褚月见踮起脚尖,颇有些为难地拍了拍乌南山的肩膀。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高啊!想她一米六八的身高,在这些面前完全就没有优势,拍人肩膀还要踮脚尖,太丢人了。
“你蹲一点!”褚月见忍不住出声吩咐。
乌南山是个身材五大三粗的人,立在褚月见的身边像是一只体格健硕的熊,还是一只表现得十分听话的‘熊”。
闻见褚月见的吩咐,乌南山弯下腰,神情虔诚地让褚月见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微微的潮红。"臣下谢过殿下的穆赞。"语气是不加掩饰地紧张。
褚月见能来这里玩儿,是乌南山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本来是没有打算将自己是流芳阁主人的身
份暴露出来,但刚才他听闻是褚月见在闹事,立马毫不犹豫的放下手中的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好在自己来的时候殿下还没有尽兴,能让他再次瞻仰到她娇美的面容,甚至还能得到她的夸奖,乌南山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角了。
“殿下以后若是还来的话,可以提前和臣下打声招呼,下次绝对不会再让您遇见这人恶人。”乌南山红着脸,声音还有些结巴。
明明是褚月见瞧那位李公子不顺眼,且是先动手的,经由乌南山这样说,不知道还以为真的是他先动手的一样。
这个乌南山还挺会做人的嘛。褚月见微微掀起眼睫,打量明显局促的乌南山。
这个人其实她是有印象的,书中一笔带过的人能被她记得这样深,是因为他一样也是和奉时雪夺位的失败者。
还有那就是庆国的都城白荼坑,五百万书生尽数被坑杀的事,其中就有乌南山的手笔。
褚月见想起书中无意被带过的那一笔,那已经是后续的时候,奉时雪登基后发生的一件事儿。
“下次再说吧。”褚月见没有打算再来了,收回手微微一笑,转身便带着人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乌南山抬起眼,凝视褚月见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张脸完全转变红透。
乌南山略微有些痴呆地凝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里有很多的人,心思微动,领着流芳阁的管事往里面走。
他想要打听一下褚月见在这里发生的事。
制造热闹的人都离开了,那些看人的人自然也一样,自动的就散开了。
除了偶尔会有人几嘴刚才发生的那件事,大多数都是嘲笑被打得认不出脸的李公子。流芳阁这次彻底的恢复了原本的氛围。而无人注意到,有人在阁楼的二楼的某处,神情冷漠地目睹了全部过程。
那是其实还没有离开的奉时雪,他懒懒地倚在朱红色的柱子上,一身清隽干净。
周围都是人来人往,方才还有不少人趴在走廊上看热闹,所以他被遮掩得严实,褚月见未曾注意到他。
热闹已经散去了,而他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身离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奉时雪过分好看的眉眼骤地淡下几分,显得那鼻梁靠近眼窝上的那个红痣越渐的明显。
那颗痣像是神他亲自所点的朱砂
般,七分仙气,三分诡异的邪气。
乌黑的发稍微散乱,不见半分落魄,反而更显秾李桃夭,奉时雪神情异常的冷漠,和周围的洋溢喜悦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目光透过人群,最后放在了乌南山的身上,藏着让人看不出的情绪。
方才褚月见用手拍了乌南山。
奉时雪这样的念头刚升起,便忍不住皱起眉头,似神垣山积雪的眉眼降下几分冷漠,带着浓浓的怠倦。
他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想要放在旁正事上,可想着其他的事还是忍不住想起方才所见的那一幕,
好不容易将那一幕从脑中驱散掉,又忽然想起了另外和她有关的事。
褚月见为何要这样做?是因为之前那名女子吗?
可褚月见绝对不是能为旁人做出这样事的人,像她这般恶劣的人一定事又在找什么乐子了。
所以他一个乐子还不够吗?
奉时雪心中说不出是怎么样的感觉,忽然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想的都是这些,眉眼开始染上嫌恶。
定是因为褚月见太遭人讨厌了。
人来人往半遮半掩,眨眼的功夫,原本懒散靠在朱红柱子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褚月见一身的疲倦的刚进宫,本来是打算先回公主殿泡个澡,缓解一下浑身的疲劳。她却在半路上被褚息和身边的宫人拦住了。
看宫人眉眼皆是焦急,褚月见犹豫片刻,当时褚息和发生了什么急事,只能忍痛割爱地跟着他走。
在路上褚月见好奇地问道:“阿和这么着急的找我干嘛?”
宫人垂着首,回道:“回殿下,陛下听闻您今日出宫了,有些担忧您,所以派奴婢等您回来之后一起过去。"
"所以其实你一直在宫门口等我?"褚月见表情略显怪异地停下脚步,偏头睇眼瞧去。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自己的一言一行好似都被监视着般,连出个宫都有人守着等她回来。
难道以前她出宫的时候都是这般吗?
"回殿下,自不是,奴婢其实也刚好到一会儿。"宫人眼中含着笑意回道。
此话一出他明显地察觉到,身旁的褚月见送出一口气。
/>他笑吟吟地跟在褚月见的身后,垂着头,其实他并非是刚才到。
正如褚月见方才猜想的那般,他从她一出宫便开始等着的,倘若是她再晚点回来的话,陛下可能就要派人出去将人找回来了。
显然陛下暂且还能忍住。
长生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壁为灯,随处可见堆砌着华丽的摆件。沉香袅袅升起,平添几分神秘的朦胧感,有人盘腿倚在案上。
这还是褚月见第一次来褚息和批阅奏折的大殿,里面就像是个大型的书屋,特别是褚息和桌案上的那一堆,几乎夸张得堆积如山了。
褚月见很好奇,这么多的周折他一个人看得过来吗?
"姐姐。"褚息和听见熟悉地脚步声,抬起头来,眼尾微挑含着风流多情,扬着笑唤了一声。他原本那双漂亮眼眸中盛满的疲倦,在见到褚月见的顷刻一扫而空,盛满的都是缱绻的笑意。褚息和目光微闪地对着门口立着,正环顾殿中摆放着书的褚月见招手:"姐姐快过来。"闻见他的声音,褚月见这才收回自己好奇的视线,款款上前。方行至前方几步,便有宫人俯甸在她的脚边,替她脱掉鞋子。
穿着罗袜踩上去,脚下柔软得像是踏在云端般,让褚月见有些惊奇。
怪不得都说褚氏皇族奢靡,情愿亏待他人,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从自己到褚息和都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真的是太奢靡了。
褚月见走过去后,褚息和立即让开身旁的位置,浅笑晏晏地拍了拍身边意示她坐过来。
褚月见坐了过去,只见他抬手一推,将书案上所有奏折都推散在地上,然后神情带着莫名地兴奋,弯下腰在书案下翻找着什么东西。
“阿和这是在干嘛?”褚月见看着他的操作,眨了眨雾眸,看了看他,再瞧这地上散乱的奏折,然后站起身弯腰去捡那些奏折。
好弟弟,这都是你的任务啊,现在你还小,暂且是能当个昏庸的小皇帝,但习惯养成了,以后的话可是想当个好皇帝都当不成了。
褚月见在心里苦口婆心地念叨着。
“姐姐你暂且不用管这些,一会儿会自会有人来处理的。”褚息和听见褚月见好似在捡他那些奏折。
他从书案底下抬起头,见她拿着那些奏折,赶紧出言阻止:“姐
姐且过来,我给你看一个宝贝”
“哦,好吧。”褚月见闻声停下动作,表情含着好奇,将手中的东西扔回去,听话地走过去。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捡的,但褚息和是弟弟,她当姐姐的自然想要以身作则。
显然她也不适合当个好姐姐,一听见褚息和说有好东西她便心动了。
弟弟可是皇帝,能让他称为宝贝的东西,可能是个真的宝贝!
褚息和瞧着褚月见眼中的兴味,染上了笑意,随即拿出有一个半米之宽的盒子,将其摆在被清空的桌面上。
"姐姐快猜猜这是何物?"语气带着少年的肆意,还有等待夸赞的乖巧。
褚月见好奇地移坐过去,探头凑经看了看,没有想出来这个盒子能装什么,看他现在兴意正弄便配合沉思。
携着清雅微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她靠得那般的近,近到他只需要稍微地偏头,便能擦过她的耳垂。
若是她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拥着她一起在这柔软的地毯上耳登厮磨。
可惜了西域进贡的入珠①就摆在案上,她却没有看到。
褚息和面色露出一丝遗憾,将目光偏移,定格在褚月见身旁用华贵容器盛着的珍珠。这满屋子的东西,他都是为了姐姐而准备的。
褚息和目光泛着贪婪之色,她仅仅只是靠过来,他便感觉到有些兴奋到难以呼吸。
可是还得再等等,等将世家铲除将皇权紧握是手中,天下无人敢大肆言论时,他准备的那些和姐姐便能都用上了。
届时姐姐只有他,他也完整属于姐姐的,不管是肉.欲还是思想,彼此永不分离。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褚息和便忍不住心中涌上的快感,呼吸有些紊乱,藏在宽大袖口的左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想要这一天快点到来。
这边褚月见实在没有瞧出出来,便歪头看着身旁莫名双颊泛红的少年,疑惑片刻只当是夏季闷热的。
褚月见拿起一旁摆放的合欢扇扇着,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啊?”
褚息和压下心中涌上来的情绪,嘴角的笑意越渐扩大,忍不住带着渴望地凑近了一分。
可他尽管已经在很克制,只敢往前一点点,她不知是无意还是怎么的,竟也
一同往后移了寸。不可避免地失落感袭来,但也只是一片刻,褚息和在心里不断宽慰自己。很快便恢复原本的表情,垂下浓密的眼睫,伸手拿过褚月见身后放着的钥匙。
看见褚息和从自己身后拿出了一把钥匙,褚月见表情忽的有些尴尬起来,暗自吐槽自己思想龌龊。
方才她竟然有种褚息和是凑过来吻她的错觉,这可是亲弟弟怎么可能会...
褚月见悄悄地送出一口浊气,手中使劲地摇着合欢扇加快,企图将脸上升起来的热气扇掉。龌龊,实在是太龌龊了,看来是真的得要反思一下自己的思想了。
这边褚息和拿过钥匙后,睨视一眼褚月见脸上被热出来的红晕。
他弯眼一笑便埋头,眼含着雾气,将钥匙插.进孔中,或轻或缓地涌转着。
褚月见的视线又被吸引了,才发现他的那双手修长白净,指尖泛着淡粉色,搭在身长的钥匙上,使了力道。
他分明只是在开锁,褚月见却有种他在做旁的事,原本脸上淡下去的热浪再次升起来。
褚息和嘴角含着笑,抬起星辰般的眸子,像是得到一个好宝物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喜欢的人分享。
盒子被打开,褚息和忽然抬首扬着漂亮的眉眼,加了音量唤人:“熄灯。”
一声令下,整个大殿骤然陷入黑暗。
周围倏地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褚月见受到惊吓,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寸,却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东西,差点一头磕上前面的书案。
好在她的手臂被带着炙热的手掌握着,将她用力地往前拽了一下,这才避免了被撞的风险。
褚月见跟着力道撞进带着自然雅香的怀里,那掌心托着她的头压至胸膛,能感受到跳动的心跳。
“姐姐还像个小孩子般冒失,当心些,这里案上都是利角,磕上可是很疼的。”褚息和在黑暗中眼中含着满足,忍不住低下头讲话时,状似无意地用唇擦过她的耳垂。